“好。”昙昼如此说了一句，唰一声长剑回鞘。她转身朝着夏酌光道：“师妹，此人便交于你处置了。另外，药膳一事麻烦师妹。来日我带礼拜访。”

“没事。我们戒律堂该做的。”夏酌光笑笑。

斜斜的日光中，两个少女并肩而走。

走出很远，易环佩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地朝昙昼磕了三个响头，喊道：“师傅。”

“等等。”昙昼止住话头，手中变幻出一把折扇来轻轻摇晃着，风流俊逸，“虽然我答应了要收你为徒，但那是建立在你加入内门的基础上，现在喊我师傅还为时过早。”

“方才一遭，我方才明白实力在修真界的威力。我也想要师姐挥手撼天之力！我也想要在遇到危难的时候是自己救自己，而不是被动地等着别人来救！”少女的宣言掷地有声，就像是笃定将来的自己一定会成为这样的人，她的话语充满了力量，让昙昼都不由心头一震。

昙昼良久才道：“你可知有的时候拥有力量也并非好事，世界上难办成的事情太多了，就算是神是仙也不敢夸下海口事事能办成。你拥有的力量越多，无奈也就越多。你现在的年纪，会为了微小事物而感动，会为了山洪地震而惊闻，这就已经很好了。就像如今的你无须知晓天为什么那样高，地为什么那样宽。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情有很多，你不必事事自己扛，你才十岁。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

虽然我不会成为那个高个子，但天底下最不乏正义之士。

“可师姐，我想知道天为什么那样高，地为什么那样宽。我想知道海为什么那样深。一切的一切，我都想知道。”易环佩眼睛中蓄起泪水，“我听讲法长老说，您前世十七岁一人一剑灭了邪教，我没有您那样的实力，但我有您那样的胆识。”

“胆识？”昙昼忽然低低笑了一声，“胆识都是人逼出来的。如果你感受过那种濒死的感觉，你就不会这样想了。”她将折扇往手心一拍，随意道，“当你跨越过人生最高的那座山峰之时，你的前路将一片广阔。因为你会发现没有什么比你之前经历得更加困难。你越过了人生最艰难的部分，往后的人生要么高飞，要么漫无目的随波逐流。随便怎么比喻吧，现在的我，在混日子。”（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