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得向缪里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阻止。等记者们把自己的问题全都提完了,她才悠悠地说:“有关谢迩先生的想法和做法,你们可以去问他本人。有关我的传闻,我只想告诉大家,我有没有怀孕只要等着看我什么时候生就可以,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没什么好辩驳的。有关裴迪小姐的申诉,我只能说我毫不知情,这件事情的真实性还有待查实。我想法律会保护每一个公民,恶意造谣诽谤,也是要受法律制裁的。今次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回答你们的提问,还有未尽问题,敬请联系本画廊的法务部,我不再接受私人采访。谢谢大家。”
说完这些,她转身上楼,不再理睬门口那些记者。她对跟上来的缪里说:“打电话给裴迪,请她来画廊聊聊。”
直到下午四点,裴迪终于姗姗来迟。
她傲慢地走进奎得的办公室,却依然是笑意嫣然。
“请坐,裴迪小姐。”奎得坐在办公桌后面,示意裴迪坐在对面的会谈椅上。
“我知道您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她开门见山地说:“我本来不想来的,但我想了想,还是把话都说开了比较好。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好啊,”奎得放松地靠进靠背里,轻抬下颌,低垂着眼睑瞧着她:“你那份订婚声明是什么时候伪造的?”
“伪造?”裴迪冷笑了一声,抬起一只手理了理鬓角的碎发,斜睨着奎得,“那是真的,上面有法院和首都市长的盖章呢。”
“好,那我再换个问法。”奎得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接着问:“你和谢迩——也就是叶尔南先生,是自由恋爱吗?你们什么时候谈的恋爱?你们在一起经历过什么,有值得说说的吗?”
裴迪稍稍思考了一会儿,笑着答:“我们是大学同学呀,这您应该知道。我们在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我们的婚约也是经过双方家长认可的。”
“真的吗?谢迩的家长也认可了?”奎得扬起眉毛,饶有兴致地瞧着她,“据我所知,您是首相的千金吧,而这个身份一直没有对外公开,因为您是——非婚生子女,但王室好像一向比较在意出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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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迪深吸了一口气,身子往后靠了靠,眼神稍有迟疑却依然自信悠然。她环抱着手臂,淡淡地笑了笑,“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出身?就算是王室,也可以为爱情让路。”
“好,姑且算你说得对。”奎得取过一张纸左右折叠着,逐渐折成了风琴形状,“也就是你说的,这都什么年代了,我们女人还要为男人们的利欲熏心去牺牲自己,成为他们的工具?”
裴迪抬起眼,注视着奎得的眼睛,内心似有触动。但她依然不动声色,淡然道:“我和谢迩是真心相爱,是你横刀夺爱,哪来的牺牲一说?”
“我不想在这儿跟你争论谢迩到底爱谁,”奎得将纸片往桌上一丢,冷冷地说:“他到底爱谁得去问他,我们在这儿争论没意思。只是你不觉得可笑吗?他们男人之间的战争,需要我们女人去挑起来,然后让女人们互相伤害,他们却躲在女人背后通过威胁和迫害,达成他们的目的,本身不就是一件既见不得光又丢脸的事吗?”
裴迪听到这些话,心念一动。她垂下眼睑,抿了抿嘴唇,似在思考。
“你真的爱谢迩吗?”奎得追问道:“他有没有爱过你,你自己比谁都清楚。一旦他承认与你的订婚,你以为你还能退出吗?你将永远的沉溺在这个权利的漩涡里,没有爱,没有希望,也没有未来。”
“你不也是一样?”裴迪报以妩媚一笑,“你就甘愿在那个魔窟里呆着?你不必一副悲天悯人,女权至上的模样。”
听到她这么说,奎得知道自己已然说中了她的痛处。于是她只淡淡一笑,不再说话,从抽屉里取出纸笔,写了一页文字,然后从桌上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