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这些年对我也算是忠心侍奉,若不是为了我们侯府,为娘倒也不愿给她下那毒药。”
沈辰逸听罢,眉头微微蹙起,他压下心中淡淡的不适,对陈氏沉声道:
“母亲,当初我娶江氏,一来是为拉拢江家解侯府的燃眉之急,二来便是让江氏替儿子尽孝,孝顺您那本就是她的本分。如今,江家得罪了今上,若不是江氏占着世子夫人的头衔,她也早该被贬为庶民。咱们这般让她得个善终,也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更何况”
说到这里,沈辰逸顿了顿,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温柔:“若是江氏不死,那晚晚便不能成为我的嫡妻,睿儿和凝儿也只能是庶子、庶女,他们又如何能有如今的前程?”
陈氏听到这里,想到自己的两个孙孙,看向沈辰逸的目光又更多了几分慈爱,她不由颔首道:“当年你不愿继承武昌侯府的爵位,一心想假死过什么世外桃源般的生活,为娘也是苦心劝你不动,若不是当年你以死相逼,娘也断不会遂了你的心意。”
“不过,好在你这也算是回心转意,不管是为了林晚还是你的一双儿女,以后都切不可再这样任性了。”
沈辰逸听到母亲这样说,心中的愧疚不由多了几分,他这些年由着自己的性子过生活,连带着也没能在生身母亲身边尽孝。
自他做了父亲,又精心教养着自己的一双儿女,方才能明白自家母亲当年的慈母心肠。
陈氏又叮嘱了沈辰逸几句,他面容温和、嘴角含笑,具是一一应了下来。若是此刻有外人在旁,定然是要道上一句:天伦叙乐,母慈子孝。
可怜念薇一缕孤魂,她附在陈氏玉簪之上,将这对母子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死前,念薇便已知晓自己的病疑点颇多,可奈何当时的她病入沉疴、囿于后宅,虽然顶着世子妃的名头,实际上却如那待宰的羔羊,周围具是虎视眈眈的豺狼。便是有心做些什么,也不过是劳而无功、自不量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