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大概看信封上的字很秀气,妈妈就不怀疑是男生的情书了。
云享接过信,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仔细端详:普通的牛皮纸信封,上面隽秀的小字写着云享家的地址和云享的名字,却没有落款也没有寄信人的地址。云享方才就已认出那是燕子的笔迹。
这会是一封什么内容的信呢?把她骂的狗血喷头吗?还是深情切切的倾诉?云享捧着信久久地发呆,心脏在肋下越跳越弱,简直都要停止了,云享求救似地长吁口气,不经意地抬手拂了拂脸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又湿又黏。她就这样呆坐了不知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纪,也许只是几分钟。
云享小心翼翼地捏着信,把它放到了书箱的最底下,成堆的参考书和考卷掩埋了它。
云享终究没敢看这封信,光阴荏苒,后来云享四处漂泊,这封信一直静静的躺在箱子底,没人开启它。再后来,云享的老爸不知世故,把这一箱子旧书卖了废品,那信就变成了一个永久的神秘的谜语,没人能猜出谜底是什么。
高考象一匹怪兽,吼吼的喘息已经近在咫尺,它的帮凶就是炎热,它们狼狈为奸不知扼杀了多少青春与梦想,又把多少才华葬送到分数堆成的坟墓里。
又是一个酷热的周日,云享正在家里苦读,穿着妈妈做的凉快的绵绸小背心。忽然听见爸爸在客厅里喊了一声:“你同学来了!”话音未落就听见自己的房门开启的声音,云享惊惶地站起来,爸爸真粗心,自己这衣服哪能见人,正要喊等一下,却看见客人已经进来了,定睛一看,云享立时呆若木鸡,来人正是燕子,还是那样颀长的身材,穿一身白净的连衣裙,笑腼如花,三步两步就轻盈地跳到云享面前。
云享此时面若死灰,僵硬地站在书桌旁,手臂用力撑着桌子才止住了浑身的颤抖,可是她的声音却止不住发抖,她干涩地问:“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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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看你啊,你收到我的信了吗?”燕子仍然带着诚挚的笑容。
云享把头扭向一边,不知燕子费了多大力气才找到这里。云享本以为家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如今却成了最危险的地方,在这狭小的房间里,床、桌子、橱柜……把空间塞得满满当当,以致除去她俩站的地方再也没有多余的空间。云享恨这炎热的夏夜,恨这勉强遮体的背心,恨那虚掩的房门~~她唯有坚决的扭着头,把后脑勺对着燕子,瞪着窗外漆黑的一切才能些许保存一点尊严。
她已经多久没和燕子这么近距离地待着了,那仿佛是上世纪的事了,燕子刺眼的笑容灼烤着云享的后脑勺,她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快扭断了,她低沉而短促地回答:“收到了,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