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锦陵城也是如此寒风瑟瑟。
她还是个刚到他膝盖的小女娃儿,身上却透露着他一直都没想明白的老成。
他从小就喜欢纯粹的东西,因此不喜欢她眼里的复杂,处处找她的茬,想把她赶走。
她也总是会坏他的事,同时也让他对她束手无策。
当年她拿走密室里自己辛苦收集的秘密时,他确实恨不得将她抓回来痛打一顿。
直到一年前,孙义挖出一直藏在他眼皮子底下的钱来赌坊,他才抽丝剥茧地查出她真实的一切。
才明白,她从幼时就知道自己的身世,难怪,心思深沉得不像普通女娃儿……
他在父亲书房中翻找着父亲生前留下的信件,逐渐明白,他这个妹妹,看似冷情,实则最是重情。
可重情之人,最容易被人捏住软肋。
而他,就是要在他死前,教会她一件事——只有心如铁壁,无所牵挂,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咳!咳!咳!”
车外的寒风突然溜进嗓子眼,他将车帘放下,可还是呛得他一阵猛咳。
孙义听到身后的动静,忙将马车停在路边,从怀中拿出白色药瓶。
“公子,这护心丸您今日还未曾服用。”
言谨行厌恶地看着那白色药丸,一口闷进嘴里。
“这破药丸如此难吃,宋白及肯定是故意做成这么苦!”
孙义重新驾起马车,“宋大夫嘱咐您不能受寒,不然容易诱发咳疾,公子,要不,我们尽早带着阿容回北夷……”
“我说过的话,你们都忘了吗?”
言谨行沉声道,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孙义没敢继续说下去,专心赶车。
两年前,公子遭阉人常忠下毒陷害,七日未曾醒来,恰好宋大夫在拥月城行医,才帮公子从鬼门关前带了回来。
可自那以后,公子身体便伤了根本,每况愈下。
当他查到阿容下落,向公子禀告后。
公子说要亲自来锦陵城寻找阿容,他和杨玉娘都曾劝说过,他们会尽全力将阿容带回。
可公子铁了心要来,谁劝也没用。
公子只是面色平静地说:“就凭你们俩是带不回那死丫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