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福笑着道:“可我已从你的话里、表情动作里找到答案了。”
秦九勾重咬了一下舌尖,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而刘二福也没想到牵涉范围竟这么广,一时头疼不已。
这时,一个身着缟素衣裳的妇人突然走到堂下,纳头便拜:“县令大人,我是瞿家三娘,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我将两个恶魔带来的丁家,是我识人不清差点害呈儿丢了性命,都传我生来就是克人的,少时克父,大时克子,现我连继子都克…”
瞿三娘双手握拳,指甲深陷掌心肉里。
刘二福看着她稍显凌乱的发饰,以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既同情她的遭遇,又佩服她的勇气与智慧。
两个人都是自娘家陪嫁过来,如何能脱得了干系?怕是只会成为丁家一辈子都无法解开的心结,不若勇敢在公堂上放手一搏,这样就算不能减轻自己的负疚感,至少也能让自家五岁小儿不遭父亲与哥哥厌弃。
“瞿三娘,你记住我今日说的话。首先,你的父亲是被权贵害死的,与你无关,你是受害者而非凶手;
其次,近亲成亲生下的孩子,本就易患不足之症,这与克不克子毫无关系,你家里的五岁小儿就足以证明这点;
再次,人这一生不可能事事顺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磨难要经历。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其他人就一点错都没有吗?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与其痴缠过往,不若一家人同心协力,越过越好。
最后,望你抬起头来,继续一如既往的做一个勇敢善良的人。”
听到这里,瞿三娘紧咬着嘴唇朝刘二福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伏在地上,泪如雨下。
这是瞿三娘自父亲走后,第一次哭。
瞿三娘之前便已知新县令仁善爱民,所以她鼓足勇气扰乱公堂,可她不知道,这世间竟有一人,能如父亲那般,给自己无限的力量与希望。
多少年后,瞿三娘将这句话写进自己的书里,并在结尾处写道:“我做到了,不负所望。”
“禀报大人,刘婆子乘坐之马车,因马突然发疯侧翻,刘婆子已殒。”陈铺头躬身回禀。
意料之中,可刘二福现在还不能顺藤摸这个大瓜,只能暂时作罢,退堂将秦九勾收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