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下了整夜,次日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天空依旧飘洒着大片的雪花。
与雪相伴的,是凛冽的寒风。
新年第一天,难得清闲,刘二福掏出小生亲酿的青梅酒,约上吴主簿、景玮一同来家品尝。
几人盘腿坐在青石板铺就的炕上,推杯换盏,好不惬意。
酒过三巡,吴主簿拍了拍有些发晕的脑袋,咋吧咋吧眼,借着酒劲瞅着刘二福,好奇的问道:“大人正值壮年,为何迟迟不愿续娶?”
闻言,刘二福一愣,真没想到,吴主簿竟也有一颗八卦之心,“可能是我很满意当下,人活一辈子,不一定只有一种活法,自己满意就行。”
吴主簿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半握着酒杯,思索了半晌道:“可一个家,总得要个女主人的来操持。”
“我不需要。”刘二福拿了酒杯在手,也不喝,只捏着杯口晃悠,“大概是我跟别人都不一样吧。”
景玮夹了个花生丢嘴里,嚼的嘎嘣脆,顺手给吴主簿将空了的酒杯斟满,“没有哪一个孩子,会希望父亲给自己找个后娘来家操持。”
吴主簿拿杯的一顿,眉目微皱,身子往后倾,整个倒在身后柔软的靠背上,语重心长道:“人这辈子,总要有个知冷知热、嘘寒问暖的人在身旁才好。”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刘二福悠闲的端着酒杯,轻抿一口,眼眸扫了扫趴在门框后公然偷听的几个孩子,淡然道:“我不愿续娶是因我不想,并非为了孩子。”
吴主簿猛摇了摇头,“我不信。”
刘二福放下酒杯,单手撑脸,指尖微点,哒哒的敲:“明知续娶定会伤害到平日里视为珍宝的孩子,如何就能视而不见,不管不顾?且我养的孩子,每个都知冷知热,懂得对他们的老父亲嘘寒问暖,我很知足。”
听到这里,门外的家安红着眼眶吸了吸鼻子,随后丢下一起偷听的单来,独自往厨下跑去。
单来嘟着小嘴正想跟上,忽的探头往门里望了望,瞬间喜上眉梢,一溜烟的朝着屋里跑了过去,扑入刘二福张开的怀抱。
刘二福稳抱着单来上了火炕,将他安置在自己盘着的小腿上坐好,摸了摸他冰凉的小手,又捏了捏他的小脸,笑着问:“来来怎的不继续堆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