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氏见他吃瘪,心情出奇的美妙,嘴里打趣的话一刻也不停,“行简,你烧了这些拜帖有什么用?娘这还有一大堆呢!”
说完,身边的丫鬟就又端了几盘拜帖上来,层层叠叠的,看得沈行简眼疼。
“知知才看不上他们呢!”沈行简暗自给青峰使了个眼色,青峰就很上道的上前将新的一堆拜帖端出去给朗月继续烧。
乐氏揶揄的看他,却也没有阻止,“看不上他们,未必就看上你了……”
“最近也没见你能进清知小筑的门不是?”
沈行简闻言抬起眼皮,像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眉眼舒展,尽是惬意。
“娘,您这可就错怪我了。”沈行简轻笑出声,带着几分得意,“倒不是知知不让我进门,而是小姑娘脸皮薄,前些日子因为一件事情同我置气,连世子哥哥都不肯唤了呢……”
他转着扳指,暗自回味。
而后又勾起嘴角,看向乐氏,像只偷腥成功的狐狸,“啧,您这消息属实闭塞了些。”
乐氏被他这话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她心中疑惑重重,自家儿子何时变得如此厚脸皮了?然而看着沈行简那自信满满的神情,乐氏却又有些信了。
她眼眸微眯,看着沈行简皮笑肉不笑,“沈行简。知知可是我当亲闺女养的,你有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你就偷着乐吧,若是真的让我知道你欺负哄骗小姑娘,娘就好好教教你什么叫为母则刚。”
沈行简被乐氏的话逗笑,他站起身,朝乐氏微微颔首,神情有些无奈,“娘,您真的是高估我了。我就算哄骗您,也不敢欺负知知啊。”
“没个正形!”
乐氏白了他一眼,却也是真真正正放下了心。
自家儿子的为人,她自然是知道的。沈行简就是个两面派,在外端着一副世子架子,在家里头倒是跳脱,比谁都能说。
沈行简见她神情松动,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然后摆手退下,拎着刚买来新鲜的冰酪就往清知小筑那走。
明日他要去宫里头看太子的功课,不能够陪着小姑娘和乐氏去金华寺祈福,自然要过去跟小姑娘说一声。
之前把小姑娘惹恼了,她脸皮薄,怕她介怀,隔了三四天没去看她,想着让小姑娘缓缓。
但若是再不去看看,他也怕小姑娘多想,认为他沈行简是个不守男德的男子。
因此这三四天虽然人没去看小姑娘,东西还是如流水一样的往清知小筑里头送。
沈行简走到清知小筑时,太阳还有些盛,他快步走进去,将冰酪递给在外头的兰茵和兰芝,开口问询道,“知知呢?”
兰茵和兰芝异口同声,“小……小姐睡了。”
“睡了?”沈行简微微眯了眯眸子,也没为难两个丫鬟,无奈的笑了一声,便进了院子,走到颜安知的卧房门口,抬手轻轻敲了敲。
里头的人有些慌乱的翻了个身,沈行简慢条斯理道,“知知,前几日贪杯吃的胭脂醉还没醒吗?”
他声音压低了许多,话说出来很惑人,讲胭脂醉的时候似乎还带着些笑意。
像一只耐心等待兔子跳入自己陷进的野兽一样,他耐心的哄,“知知,过来给哥哥开门,哥哥不打趣你了好不好?
哥哥给你带了冰酪,难得今日天气好,你也能多吃两口。
乖,过来给哥哥开门。”
里头的人尽量压低自己的呼吸声,根本不敢看门口一眼。
沈行简又在外头哄了半炷香,见小姑娘真的脸皮薄到门都不愿意开,他也没法子,只能妥协道,“明日哥哥不能陪你去祈福上香,等我忙完就去金华寺接你。”
没听见回应,沈行简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嘴角。
微微勾唇笑了一下,明明被亲的是他不是吗?
沈行简脑中还能回忆起来当时的状况。
颜安知看了肃州那边宁伯伯和宁爷爷的来信,得知他们终于被准允返京,能赶上她及笄,心里头不免就雀跃了几分。
趁着他去了皇宫检查小太子的功课,和上学堂刚回来不久的沈阜,两个人备了点心瓜果,坐在院子里举杯欢庆。
胆子大了天去,不喝姑娘家的果酒,倒是馋上了他院子里的胭脂醉。
他院里的胭脂醉名字好听,但是却是专门炼制的烈酒,偶尔跟谢文云等人比拼酒量用的。
小姑娘哪里禁得起烈酒熏陶?
起初喜滋滋的喝了一杯,觉得甘甜,之后就晕头转向忘乎所以了。
和沈阜两个酒蒙子在一起,一个倒在左边的美人榻上说着醉话,一个趴在右边的桌上睡得不知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