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子,李元栩一路抄小道至山腰,从没有小径的草丛上山,他用短刀开路,左手执刀,右手拿鞘,挡住两边的草丛,从中间穿过。走到一片榆树林,他没有继续朝山顶走,他停在一棵榆树下,使短刀削掉一小部分的树皮,观察榆树浅色的内里。
他凑上去闻树的气味,跟别的山上没什么大的不同,再伸手去摸,不太光滑,却也跟他手里的两串佛珠差不了多少,佛珠确实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很难让人起疑,这也是那主持高明的地方,选了不起眼的物件,放入忘日忧,谁能怀疑到这么普通的佛珠上。
他借树的力腾空跳起,飞到一棵树枝上,再借树枝的力量,弹到另一棵树枝上,这样几下,他站到这片树林最高处,这一块的鸟儿都惊得往天上飞。
天仍是阴的,他闭眼感受她说的春风,又凉又轻,那年轻僧人说的大概又是天地那一套,看她的样子她是喜欢的,站的那么高,他也有过那样的感觉,在多年以前,他第一次学会轻功的时候。飞的感觉很好,像鸟儿一样,在没有尽头的天空翱翔。
一群鸟从他后方飞起,他来了。奇风寨之后,他们有三年未见,这三年,也不知他功夫进步没有。他抽出短刀,往后仰,脚蹬树枝往后飞,一刀刺向后面的人,后面的人早就抽出了剑,堪堪挡住他这一刺,刀与剑相撞的声音,又惊起一群鸟,他接着翻身飞起,往左砍,那人也挡住了,他的力量比三年前强了很多。他不再试了,将刀插入刀鞘。
“秦风,别来无恙。”
“见过门主。”秦风收剑抱拳向上摆了摆。
他们一道朝山顶飞,未到山顶,已见山顶上站了一人,那人背对着他们。他们飞至山顶,背对着他们的人,转过身,是那主持余怀,他向他们行礼,手才朝下,突然转向,向李元栩袭来,李元栩挥刀去砍,那住持又变了方向,向秦风击去,秦风闪身而过,从旁边运剑刺去,那主持甩出袈裟去裹秦风,秦风滑下地朝主持脚刺去,那主持立马腾空飞起,又迎来李元栩的一砍。
那主持睁大眼一脚朝另一脚蹬,往另一个方向飞,秦风攻了上去,李元栩换向也砍上去,那主持脚着地,整个身体躺在地上,躲过他们的一砍一刺,又翻身往前面滚,他们立马追上去,一左一右,接连砍和刺,但都没有伤到那主持半分,那主持似乎穿了能抗住刀剑的软甲,他们相视,一齐朝主持的颈部刺去,那主持两手往空中一抛,一阵白色粉末划过他们眼前,他们立马避开,那主持见机朝山下跑。
李元栩用袖子捂住口鼻,朝那主持逃跑的方向喊,“夫人不会放过你的。”
那主持顿住了,但很快又跑起来,秦风先李元栩一步从另一个方向飞,李元栩也朝山下飞,他们在主持快要逃到山腰前截住他,一刀一剑皆架在主持的脖子上。那住持脸上没有害怕的神色,很是坦然。
“你们拿走的那一瓶,不是最后一瓶。这天底下只有我能配得出忘日忧,杀了我,这世上再无忘日忧。”
“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夫人?天底下毒药多的是,不是非得要忘日忧的,留着你,就等于留着把柄。快说出忘日忧的配方,不然让你生不如死。”李元栩将刀翻了一下,贴到住持的脖子上。
主持余怀还是那副坦然的样子,“夫人要杀我,早就杀了,说,你们是谁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