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龄惠笑着把汤递给她,她接了,没马上喝,许龄惠的手往上动了动,意思是让她喝。
她看着碗里的汤泛着油光,吹了几下,还是仰头喝了下去。就算汤里有毒,此刻她也得喝,逼许龄惠动手,保不齐她摸到她戴的人皮面具,她的命顷刻就交待了。
“我没有么?”
乌禾抬头看向许龄惠,许龄惠收起笑,让乌禾等等。
等许龄惠下了马车,她凑近轻声问乌禾,“你不怕里面下毒?”
“这天下还没有什么毒是我不能解的。”
这话听着就欠揍,可她看乌禾那张坦然无害的脸,又想起那本书,乌禾确实有底气这么说,她也就把想说的话咽进肚子。
她想象中的乌禾,该是像袁太医那般沉稳内敛又耐心的人,才能写出那本超细致的医书。
眼前的乌禾,像个古灵精怪的少女,狠辣有三分,心机有五分,手段有六分,剩下的全是超重的好奇心,正事当副事做,副事当正事做,倒有十二分的潇洒。以前的郑慕昔,是不是也跟乌禾一样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你找思迷是为七皇子?”
乌禾的问话,把她从郑慕昔过去的想象中拉了回来,乌禾对李元栩了解多少?
“为我自己。”
“你想逃婚?”
她正要张口,乌禾又拉住了她的袖子,许龄惠又上车了。
直到上临风门前,她们都没有机会再聊这件事,许龄惠压根不给她们独处的机会,她似乎觉得放她们独处会节外生枝,担心她们密谋逃跑。
临风门跟它名字一样,临着山风,朝山敞开怀抱,跟玉山寺的格局不同,临风门的主殿在山顶。一路上来,她见了好些野花,跟春日比,夏日里的野花更为灿烂,一开一大片,特别是那些小小的白白的花,她在医书上看过,叫蛇床,能清热去火,花开的那么好看,却有个这么煞风景的名字,怪可惜的。
她没跟乌禾一起进主殿,她被许龄惠带到离主殿不远的竹屋里,许龄惠让她在这儿歇歇,说待会儿再来看她,就推门出去了,没再交待什么。许龄惠一走,跟着许龄惠的门人也出去了,屋内只剩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