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拿着那杆乌青铁枪就要往外走。
“爹!我跟你一起!”刘铁丹也站起来。
谁知妇人大哭道:“铁丹不许去!把你爹拦着!也不要让他去!”
他们看见妇人花白的头发,和憔悴的脸,两个汉子心软了下来,不放心将她留在这里。
妇人继续说话,急切万分,声音变大如同在吵架,好像要榨干虚弱身子里所有的力气:“你们不要去,姓陈的心黑,你们万一出个三长两短怎么办!怎么出得了云川!就算你们真报了仇,他们是官,我们是民。杀官员可是千刀万剐的死罪,你们以后就算到了丝州又怎么安身!”
“你说这些我何尝不知道。”刘威立在营地口,转过侧脸,高阔的背影好像在发力较劲:“可你的药,被他拿走了。更何况,我这兄弟还死不瞑目!”
妇人啜泣着想爬起来:“当家的,我求你不要去。我没有关系,我只希望你和铁丹平平安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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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虚弱得要跌倒,刘铁丹和刘威连忙丢掉武器跑来将她扶住。
刘铁丹连问方姓老人:“先生,我娘的病究竟怎么样了?”
方姓老人看着刘威道:“刘恩公,还请借一步说话。”
于是二人来到外面。
方姓老人沉重道:“夫人的病情本被压制住了,可数日疲惫赶路,多次狼兽惊吓,再加此地环境恶劣,夫人又有了危败之势,经此次一激,彻底爆发,若无药支持的话短则两三日,长则十数日……”
老者不言,刘威也知道是什么意思,眼泪缓缓从他的眼角滚下,流过带着粗糙细纹的皮肤,他压低声音,表情却十分激动:“请先生大发慈悲救救她!”
方姓老者道:“我能做的实在不多。”
刘威这八尺壮汉竟然当即跪下,老人去扶他,他紧紧抓着老人的手臂,望着老人:“发妻跟了我二十五年,为我产下一子,从未有过半点争执。我实在……我实在,不能看着她去……死啊!先生若还有良药,请千万解救,我愿为先生做牛做马!”
他声音很低,似乎是怕被里面的人听见了,但悲痛难以控制,令他嗓子哑哑的,说话时还多有一些含混不清的气音。里面的母子怎么知道,他们心目中一家之主的顶梁柱竟然在外面给一个老头跪下了。
那老人,看着眼前之人,瞳孔不断颤抖,最终还是化为平静无波的深潭。他道:“老朽也无能为力了。”
刘威又求了几句,老人只摇头。
他见此也知无用了,起来擦抹干净眼泪,说:“希望先生能隐瞒他们,我怕家妻现在的情况听不得这种消息。”
“我正是此意。”
刘威进入后,平和地告诉妻子,自己不会再去报仇,并安慰她她的病还有救,明日他们开始造船,顺河而下,很快就能抵达丝州,到时老人就能治好她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