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睫轻颤,风光霁月的丞相蹲下身子,和幼帝保持平视:
“陛下,等你再大些就会知道,喜欢和合适并不相通,人的身上一旦背负得东西过多,就无法随心所欲了。”
同一时间,珠帘之后的尊贵摄政王攥紧了手中的玉扳指,晦涩的眼底溢出来复杂。
哪怕隔着障碍物,小丞相语气里难掩的压抑还是闯入耳膜。
纤细单薄的身影若隐若现,不过才隔了几日,小丞相似乎变得沉闷了不少。
蓦地捏紧手中温热的玉佩,容瑾卿唇瓣紧抿。
珠帘之外,幼帝不解地扯了扯丞相平整的宽大袖口,歪头询问:
“为何不能随心所欲?人活着若是不能从心做事,那不是太累了吗?”
幼帝心思通透,商晚也不意外。
余光瞥见珠帘后一抹玄色衣角,小丞相淡然垂眸,微蹙的眉眼似乎容纳了数不清的愁绪:
“可人只要活着,就是受累的。”
醉意笼罩,眼前多了几分朦胧。
骄矜慵懒的摄政王站在珠帘前,猩红的目光贪婪地盯着不远处的雪白身影,眸色微暗。
“丞相哥哥,那我换个问题,”
晃了晃丞相的衣角,幼帝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珠帘后面:
“你是不是和皇叔闹矛盾了?”
小丞相白皙的侧颜紧绷,淡淡垂眸,低哑的声音似乎无波无澜:
“陛下是不是忘记了,臣与摄政王,素来都是不对付的。”
呼吸乱了几分,容瑾卿恨不得冲出去敲开小丞相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明明前脚对他还是仰慕,后脚就要冠冕堂皇娶其他女人,甚至毫不留情划清界限!
残留的理智压下冲动,隐忍的眸子冰冷翻涌。
“可是不一样啊,”
幼帝有些着急:
“从前是这样,可是现在不是了,丞相哥哥让我多听皇叔的话,还有……”
“陛下,”
小丞相声音多了几分凌乱颤抖,温雅的外表出现裂痕。
似乎是察觉到态度强硬过头,小丞相抿唇,垂眸压下眼底流窜的情绪,低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