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枭在批通行令的时候,已经摆明了态度。

物资他需要派人亲自检查。

一旦物资运到林城入库,该给南初的酬劳半分都不会少。

必须算清楚。

通行令已经下发到了邳州,不到三天时间,物资全部清点入库。

从邵家出来的时候,南初被沈文拦下了。

梨园园主请他回去。

回去的路上南初就已经猜到园主找他的原因。

房门被推开。

冷冷清清的屋子在冬日里更显得高冷。

南初拧起眉头,伸出去试探的手收回。

暖炉上的余温已经散去。

“今日是谁负责裴叔房中的事,炉火灭了竟不知道添置。”

梨园大权基本都在他的手里,平日里仆从有沈文耳提面命,可难保不会有阳奉阴违的人。

少年沉下的脸色微微冰冷,屏风之后,传出重重的一声咳嗽。

苍白的手爬上了褶皱,青筋暴起,只是抬手掀开帘子的动作,就让中年男人呼吸粗重下去。

他费力地撑着笨重的身体爬起来,脸上因为止不住的咳嗽露出几分血色。

在少年过来搀扶的时候,缓慢避开。

“南二少,几日不见,架子倒是大了许多。”

粗重的喘息压抑着透支身体的痛苦,裴玮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

“自己寻个地方,跪下。”

沙哑粗粝的嗓音是因为声带坏了的缘故,这么些年裴玮也早就习惯了。

他抬手扯了一件外套披着,撑在床上的半条手臂支撑了他大半个身子的重量。

少年就近跪在了床前。

脊背却挺直。

隔着一层帘子,如同小时候犯了错被惩罚一样。

“我知晓你自幼聪明,我身体不适说不了太多话,我想问的你自然也清楚,说一说你想说的吧。”

喉咙里像是卡了石头,裴玮抬手揉了揉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