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黎皇宫,含章殿。
姚团雪带着几个侦访台的人走上前来,对诸葛忆荪说道,“陛下,这是邢文坛的口供,请陛下过目。”
诸葛忆荪让一旁的灵笳给自己念了一遍,面色冷静地问姚团雪,“这邢文坛,可是颐承元年的新科进士吗?”
“陛下好耳性,正是。”
“可是京郊学宫出身?”
“是,邢文坛自幼孤苦,十六岁那年,父母亲族都死在了渤海之乱中,邢文坛虽然捡回一条命来,可是在京城之中举目无亲,以乞讨为生,后来在丰阳码头上做过挑夫,听说晏康学宫不问出身,广收京城寒家子为学生,可在学宫中读书学艺,这邢文坛便被选进了晏康学宫进学,可是科考数次不中,颐承年间,因朝廷百废待兴,空缺职衔甚多,陛下降下旨意广纳贤才,那一年招录之人比晏康、硕历年间足足多了一倍,邢文坛这才考中了进士,被任命为万年县县尉,累迁至京兆尹,成了京兆府的长官。”
“短短九年,从一个八品县尉,就升至四品京兆尹,这邢文坛还真是熟谙升官门道啊。”诸葛忆荪说道。
“陛下,三位宫内侯在宫外的田地、宅邸、奴婢、奇珍异宝,有不少都是邢文坛所献,邢文坛对一时得蒙圣宠的宫内侯尚且如此,对那些拉拢提携他的吏部官员,就更足以相见有多热络巴结了。”
“这可恶的东西,当真可杀!”诸葛忆荪恨恨地骂道。
“陛下,如今的京兆府尹一职亏空,微臣访查得知,尚书省那边,正瞒着择选新人,填补京兆府尹一职呢。”
“可知道尚书省相中了何人?”
“听说也是从京郊四大学宫出身的新科官员之中择选,有一个名叫晁恕的,与吏部尚书上官懋甚是交好,如今出任京兆府长史,这晁恕也曾在万年学宫进学,与邢文坛出身相当。”
“他们心里打的好算盘,以为只要是学宫出身的官员,但凡被尚书省的人举荐,朕就不会过多查问,因此才故意举荐此人的吗?”
“陛下有所不知,这邢文坛可不是孤例,有多少像邢文坛这样,虽然出身贫寒,后来得陛下照拂,得以在京郊学宫中进学读书的,考取了功名后,便将自己的贫苦出身全抛在脑后,为了削减了脑袋往上攀爬,做尽了巴结谄事世家勋贵之事,对百姓之刻毒刁钻,比世家出身的臣子更厉害一层,世家出身的臣子虽然骄横跋扈,可是碍于门面,还守着礼数,这些学宫出身的官员,一心想着搜刮百姓资财,不要世家出身的臣子,比山匪强人尤甚,否则这邢文坛哪里来的那些奇珍异宝、宅院庄园,能让他四处孝敬还宽绰有余呢?”
诸葛忆荪听着,沉默了半晌,才对一旁的甘绒说道,“传话下去,明日大朝会,朕要上朝听政,让三省六部、九寺五监、北宫七台的官员尽数列席乾阳宫,朕有要事宣告。”,
“是。”甘绒答应着,便下去传话去了。
第二日大朝会,双鲤伺候着诸葛忆荪换上冠冕朝服,陪着诸葛忆荪走到乾阳宫,自己留在屏风后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