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青云,你母亲真是养的好儿子,我生你们六个,个个性子不同,独没想到老二是个夜枭,翅膀刚硬就想啄他娘的眼!”
这话像刀,锋利无比。
青连已经意识到哥哥在房里,下意识看了杏子一眼,见妻子也皱着眉,震惊地看着主门,他飞快向屋内走,想去劝解,被杏子死命拉住。
“没有旁人尚可挽回,亲母子说开就好,你同我这么进去,算怎么回事?”
“我不是外人,我自己进去,你留在外面。”
他扒开杏子扯着自己袖子的手,一甩膀子挑帘进屋。
进屋先看到自己二嫂,垂眸跪在屋内,脸上无悲无喜。
青云却是站着同母亲说话。
老夫人靠着软枕半躺在榻上,腿上盖着褐色白边挑金枝万字小被,眼里是对青云不加掩饰的厌恶。
“把你带大,原是来拿你亲娘的赃呢。”
“你干脆将我绑送到刑部,说不定万岁爷赏你块至纯至孝的匾,再给你个官当当。”
青连见母亲嘴唇发紫,知道是气的。
“二哥,母亲不管做了什么,你已是大不孝,没看到她嘴唇发紫吗?怎么还不请罪。”
他为母亲沏了姜茶,又倒了口苏合香酒。
伺候母亲服下,为她顺顺胸口。
等面色转红润,才一撩袍角跪下问道,“母亲和二哥有什么矛盾,能否说给儿子知道,也许儿子可以解决。”
老夫人把青连拉起来,叫幺儿坐在自己身边,并没回答。
青云淡然道,“大伯从前偷偷抬入府中一个妾室,是花楼头牌妓子,那女子所有恩客皆是有头有脸的高官,所得馈赠价值不菲,其中一只花冠更是皇室所有,具体是哪个皇亲暂时没查到。”
青连心里一紧,握住母亲的手,盯着青云。
“我不敢再查下去,前些日子因为这只冠子,母亲兴师动众举家查抄,说花冠是外祖母家祖传之物,却没有任何凭证。”
“制作花冠工匠亲口告诉我,送宝石材料的是个面白无须公鸭嗓的男人,该是宫里的宦官,母亲却不肯解释,还一味要解了你二嫂的掌家权,我只想问问,我妻子做错了什么?”
“丢冠之事并不怪她,整件事起因难道不是母亲起了贪欲,害死那个名妓之过?”
此言一出,内外一片寂静。
薛老夫人眼中一片绝望和伤心。
“你今天是来问你母亲的罪啊,那你赢了。现在请咱们薛家二公子把母亲送去公堂吧。”
她脸上一片灰败,却依旧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