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杨霖、穆建明几人走得远了,彭素才上前问道:“爹,你们在房间里到底说了什么?”
不满地瞪了儿子一眼,彭公延训斥道:“不该打听的就别瞎打听。”
彭素有些畏惧地往后缩了缩。
看了看儿子有些发肿的脸,彭公延心里又软了些。
“到书房里我再与你细说。”
说罢,转头又对邓管事道:“今日之事,任何人都不得往外传。”
回到书房,彭公延把事情大致跟彭素说了一遍。
“什么!穆小姐竟是沈常侍?原来如此。”
彭素一副惊讶之色,随后又恍然大悟。
彭公延翻了个白眼。
“你又看出什么了?”
彭素连忙说道:“起初我也奇怪,冀州之地按说文事并不算鼎盛,怎会有如此才华之人,还是个女子。
况且,洛京已经出了个沈常侍那样的人物,我大魏若是又出了一个才女,太过令人匪夷所思了。不过,两人其实是一个人的话,那就说得通了。
看来此番沈常侍有要事在身,不然她应该不会离开洛京。”
“废话。”
彭公延把穆建明给的那块腰牌拍在桌案上,训斥道:“人家把腰牌书信都交给我了,已经向咱们公开了身份,还用你在事后说这说那的。”
“爹,我们自己逍遥快活的不好吗?为何非要当别人的手下,受人家管制。”
彭公延叹了口气。
“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何尝想当别人的走狗。可我们彭家若想壮大,要么官场上有自己的人,可你们兄弟几人个个都不是读书的料子。资助外人,始终隔着一层不太放心。
要么就是抱一条粗腿,寻一个靠山。沈侯既是勋贵,还在军中占据一席。而沈常侍据说颇得陛下看重,所谏之言,无不采纳。有这样的人护着咱们彭家,替人家办点儿事,也未尝不可。”
彭素忙躬着身老老实实地听着彭公延分析着原因,突然想起来什么,彭素抬头道:“那她用来遮掩身份的那位兄长就可疑了。”
“哦?这怎么说?”
“他曾威胁我,说我敢抢他的女人。显然他对沈常侍也图谋不轨。爹,你说我们要不要和沈常侍说一声。”
彭公延嗯了一声。
“如今我们没办法派人去追沈常侍几人,越追他们反而跑得越快,越躲着我们。那人或许与你一样,对沈常侍也有爱慕之心。他不会对沈常侍怎么样的。过几日我要亲自去洛京一趟,若是有幸能见到沈侯,我会提上一嘴。”
说完,彭公延又叮嘱道:“还有,这件事你切不可对外宣扬。”
“是!”
彭素低着头蔫儿蔫儿地答道,脸上却满是欣喜之色。
要说秘密只能由一个人保守,要是多了一个人,那秘密便不是秘密了。
彭公延还在的时候,彭素挺消停的。可是等彭公延动身前往洛京后,仅仅两天的功夫,彭城的儒生圈子里便已经传遍了,在文会上大放异彩的穆姑娘便是洛京有名的才女沈兮瑶。
文会上那篇好评如潮的《千字文》,当日参会的人,可是人手一份的,也都知道这文章大部分是沈兮瑶所写。
现在又知道了这个消息,这篇文章在彭城境内受推崇程度直接拉满,儒生们争相抄录传诵,一时之间若是开口不带上几句,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
而一旦与周边其他地方的儒生说起《千字文》,不管当日是否参加文会,彭城的儒生们都是一副鼻孔朝天的傲气模样,那优越感压都压不住。
那首《桃花庵》和桃园三结义的故事,更是广为流传。就连一些稚童都能讲得绘声绘色的。
不过,儒生们还是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