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准接近大船?”苏莺莺问道。
吴王解释到:“这次我们到太湖来,只带了一艘三层楼的大船,今天晚上夜战,我们要把它改作信号船,夜战要靠信号灯指挥全军,我们已约定红灯进,绿灯退,我们的大船顶有个小角楼,阁楼顶有根旗杆,今晚上旗杆顶要挂一个红绸灯笼,从子时南风起,红灯笼就不能熄灭,我们的队伍一见红灯笼就要万众一心,杀向敌船,万炮齐鸣,一起焚烧他们,让他们葬身火海,信号船要开到前方去,要像灯塔一样指挥前进。战斗一开始,敌人可能会发现这是我们的信号船,会派人来进攻它,争夺它,我们只派了一千人马,由郭兴守信号船,所以今晚上闲杂人等一律不许上信号船。”
苏小姐听了叹了一口气重新坐下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妥协’一下,上观战船上去住一夜,这总比被赶下湖岸强!”
刘伯温见她平静了许多,就平心静气地说:“莺莺,刚才我看你那么偏激地热衷于报仇,人到了这一步,容易失去理智而走向极端,这就不好了。我给你讲个寓言故事好吗?”
苏小姐说道:“愿听先生教诲。”
刘伯温一边喝茶一边慢慢地说:“从前,有一群马和一群鹿共同生活在一个湖边的草原上,相安无事,后来他们为了争夺一片草原,产生了矛盾,为了独霸这草原,马就去找猎人帮助他们,猎人说:‘好,我可以帮助你们赶走鹿,但是,我们没有鹿跑得快,怎么办?’马说:‘你们可以骑在我们的背上去追赶他们。追上了就可以用弓箭或猎枪消灭他们。’猎人同意了,为了方便骑马,猎人就给马嘴上套上辔头,背上装上马鞍。猎人骑上马很快就消灭了鹿群,可是马也就从此失去了自由,为此而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这时,马才感慨地说:‘报复固然痛快,如果要舍去一切去换取,那么代价就太大了。’”
苏姑娘想了一下说道:“先生的意思是说:报复也得有个限度,应适可而止?”
刘伯温点点头说道:“对,正是这个意思。聪明的姑娘,你好好想想其中的道理。我们这是战争,你和我都是身无缚鸡之力的人,我们都玩不起这游戏。兵者凶器也,动辄就有性命之忧。实话对你说吧,就连战将也不敢有这么偏激的心态上战场,这样容易失去理智,干出蠢事来。何况你是一介女流之辈。”
吴王和莺莺听了都折服地点点头。
下午,苏莺莺带着另一个叫海棠的丫环和小月一起下了大船,来到一个中型的船上,这船两层四舱,底层是船工们住的,上层两舱住警卫,两个舱住观战的人。
今天晚上湖面上要进行大战,莺莺怎么能睡得着?晚饭胡乱吃些东西,她们早早地来到二楼顶层的固定椅子上坐下,两眼注视着湖面。可是湖面上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连往日飞得最多的白鹭都没有,连风也没有。整个湖面静得出奇。莺莺想:这大概是大战前的安谧,风暴前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