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以前,她哪有能一眼在人群中认出哪个是细作的本事?
只是任她如何有心眼,都没想到,戎族来侵一事竟然和贡域有关系。
其实严格来说,也没什么关系——毕竟早在几年前西岚和贡域大公子西祠相里结盟后,西祠相里就分割出了一块地域交与西祠希蓝,赐她一封号,称南疆郡王。
明面上是极光鲜的身份,只有懂内幕的人才晓得,西祠相里这只是看在以往亲情的份上没将西祠希蓝赶尽杀绝,变相的放逐而已。
原以为贡域此番行径能让西祠希蓝收心,谁知道那女人是憋了大招啊。
都说长姐如母,西祠相里年幼时确实是西祠希蓝为他在勾心斗角的朝政中一手操办开路,可一晃几十年,西祠相里已经登基为王,西祠希蓝行事依旧我行我素,明显是怀了另外的心思。
白蕸在床上翻来覆去,刚刚静下的心思越发不平静起来。
不行,她不能这样丢了人就跑,还是得亲自去看看,万一方才那人服毒自尽,这种机密谁还晓得啊!
她扯过墨色的披风便匆匆向外行去。
只是没走两步,就迎上了比她更显急切的长酣:“将军,戎族又来犯了!”
……
和戎族一战,一打便是三月,天昏地暗。
此番的戎族似是比以往都难缠,卯了劲要干到底的架势。
摩玄又怎可能没有察觉到他们的意图,当即发了狠,领军十五万围剿戎族,直逼得戎族节节败退。
一望无垠的山谷平原间,白蕸周身弥漫冷意,手中的长枪挽出凌厉的枪花,以血祭奠红缨。
手腕泛着酸痛,鼻尖窜入的浓郁的血腥味更是让人几欲窒息,但白蕸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后背兀然靠上一具坚挺的身躯,白蕸下意识摸出匕首反手刺去,却被人先一步捏住了手腕。
“先撤。”
是男子沉稳的命令。
白蕸无由来一阵心安,手中长枪高高举起,霎时间,北沅军士不再恋战,有序的朝后退去。
见北沅两军后撤,戎族像是终于被解放了般,头也不回的朝自己的地盘跑去。
天色将暗,两军赶在天黑之前回到了营地。
在一众士兵来回走动中,白蕸大步流星的进了摩玄的主帐。
“不知少将今日为何命人撤退?今日戎族虽是难缠,却明显精力不足,完全可以一举击败……”
她开门见山,张口便是质问。
“击败又如何?”
摩玄已经取下头盔和军甲,在水盆里洗了洗手,抬眸,不紧不慢的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