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光穿过窗框,自行切割工整,岁月静好地落在他的脸上,令男人的神色半明半昧。
上回她说他还是那么意气用事。可大多数情况看来,他身上的意气早就淡薄了许多。
“我妈?”
周维扬缓缓阖眸,做出一副头疼神色,他捏了捏眉头,好像为怎么这点破事儿也要问他意见:“做什么汤你替我喝了就行,你跟她说我不在北京。”
再然后,对方又问了些什么。
周维扬好一会儿没吭声。
再开口时,语气油然变得冷凝,悠悠道:“江辙,我要是哪天死了,你打算怎么办?”
棠昭听见“死”这个字,被一口吸进咽喉的水猛地呛到,咳声没控制住,导致男人察觉到动静,撩眼皮看过来一眼。
幸而在对视之前,她紧急地缩回了身子。
周维扬瞧着已不见人影的墙角,对手机继续数落着:“我死了你是不是也得把我晃醒,周总您觉得我把您埋儿合适?”
他起了身,“我请你来不是让你打杂的,担担事儿,行吗?”
教训完江辙,他挂掉电话。
半分钟后,周维扬迈步走出电梯区,到棠昭的病房。
他刚刚离开时她怎么躺的,眼下就是怎么躺的,眼睛闭着,面色平静,像在安睡。
周维扬看一眼她已经空了的点滴瓶,正要将输液阀关了,还没上手,视线顺着那根细长的管子匆匆一扫,见针头悬在床侧,还在悠悠地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