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凭什么不满。
可棠昭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觉得难受。
选购完去结账,周维扬走在前面。
棠昭看着他身上的这件白色卫衣,从刚才起就一直觉得眼熟,他以前应该穿过,但次数不多。
直到此刻,她的脑中缓缓勾画出了一个场景,完好地填补了这件衣服该有的气质。
一个春天在他身后缓缓铺开。
那一年玉渊潭的花开得很好,他穿着这件卫衣,外面套着校服,想靠近她又不得不克制,和她有了第一张合照,在哥哥的镜头里。
镜头外,他悄悄地告诉她,我想站在你的身边。
春天的风在他贴近的言语里不断升温,终于吹红了她未经世事的脸颊。
周维扬是一个恋旧的人,用了许多年的机械表,穿了很多年的衣服,从来没有更换过的头像,细枝末节都是他深情厚谊的证据。
但这样的人,也会反驳她的规矩清正,嘲笑一句,别这么大义凛然行不行?
狭窄的收银通道,站两个人都不够,要一前一后的排才好。
偏偏这时一个体型丰腴的阿姨挤进来,问收银的姑娘有没有看见她的卡。
不够用的宽度里,棠昭被轻飘飘撞到周维扬身上。
他没有将她推开。
下意识的动作,是抬一只手,抚在她的后脑,怕她被挤得难受,就这么顺其自然地将她的脸颊轻轻按在自己的怀中。
棠昭整个脸埋进他的这件衣裳。
清冽、微苦,从未更改的少年气息又一次将她裹得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