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楼梯的拐角往下看时,周维扬用挺淡的语气出声,但一字一顿又显得音节很重:“周泊谦,我有时候真看不懂你。”
他往哥哥身前迈进一步:“你不喜欢棠昭,难不成你是恨我啊?”
周泊谦旋即反问:“我为什么恨你?”
“是啊,你为什么恨我,要跟我抢女朋友?”周维扬凉凉一笑,“你可别告诉我,你真拿那什么娃娃亲当回事儿啊。”
周泊谦沉默地看着他,眼底的深井叫人看不到底。
“所有人都在开玩笑,只有你当真了。既然如此,我今天就去跟爷爷说清楚,那话不作数了。现在开始,她不是谁的未婚妻,她是我的女朋友,可以?”
那根脆弱的定制款手链,被拒之门外的手链,最终还是被周泊谦有一下没一下的蛮力扯断了。
两颗水晶掉在地上,他没有低头看,而是踏过去,踩在脚下,他平静地反问周维扬:“你觉得这样说,爷爷就会同意吗?”
“他不同意会怎么样,拆散我们吗?”
周维扬好笑地说着:“老爷子可没你这么看不惯我。”
周维扬当然是在说气话,他当然也拿不准爷爷究竟会做出什么反应。
争执就是口不择言,就是相互刺痛,鲜血淋漓。
殊不知气话被重重凿进人的心底。
语义转圜一番,到周泊谦这里,他理解的意思就成了:
当法官的周延生,自然会毫不犹豫地偏袒天平的另一端。
就像顺手拿起用得更多的那一支笔。
这样的结果毋庸置疑。
当忍让发生得习以为常,他的失语保证了家族的风平浪静。
他应该沉默,接受,否则就会秩序坍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