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昭也抱紧了他, 全身的力量都聚集在环住周维扬的手臂上,像是借此来发泄她淤积多年的痛苦。
怎么会甘心呢?
这么多年,即便她不说没释怀,这个坎, 就真的能过去了吗?
当年分别得太匆忙, 没有时间去肃清问题。
太小的年纪, 千言万语化成一句无能为力,再多的苦果也只能闷头吞了。
纵使不该再抱住他,纵使最好永不相见,棠昭还是想借这短暂的一夜,短暂地剖开自己, 让苦闷从拥堵的胸口尽情地流淌出去。
在周维扬怀里哭的时候,她荒谬地想, 他的房间总不可能有摄像头吧。
不会有让她无处躲藏的闪光灯, 不会有嘴贱的记者过问, 不会被人发现,你们两个罪魁祸首, 怎么又扯到一起去了?
就像她的噩梦里出现过的场景。
周维扬拨开她被眼泪沾潮的发梢, 轻声地说:“这么痛苦,为什么不说。”
“我和谁说啊。”棠昭声音有些哑, “我根本无人可说, 除了你……”
他说:“早知道你一直在内疚, 我说什么也会回来见你一面。”
她仰起红红的一双眼睛,问他为什么。
周维扬:“为了让你相信, 这件事错不在你。”
棠昭摇头:“我的内疚, 不是你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的,三言两语改变得了什么?你也不必为我自责。”
她说完, 鼻息呼出一口长长的热气。
好了,现在她也和他一样滚烫了。
想和他一起发一次烧,然后不计后果地接吻,甚至做些别的。醒过来还能理直气壮地说句,烧糊涂了。
只有糊涂的人不会被责怪。
“后悔没有意义了,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