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月色实在没什么可看的,谢怀宁仰头瞥了眼,但也没拒绝,将灯放到窗台上,走到了晏行舟身边。
直到乌云将月亮整个吞噬,周围只剩一盏油灯在夜色中飘摇,晏行舟才又不疾不徐开口:“这段时间你不在京城,有些事许是还未听说。六日前,新上任的平安郡郡守陈守易在赴任途中刚到虎头山与辖地的交界处,便被山上的一帮土匪给劫杀了。连带着随行的护卫、婢女和妻眷,上下十七口,无一幸免。
消息传到宫里,今上震怒,已下令彻查此事。这两日沈戎凯旋,虎头山一案暂且被搁置,但再有几日,由皇家亲派的钦差应是就要走一趟,亲自剿匪捉人去了。”
谢怀宁问道:“今上想要派谁去查陈守易的案子?”
晏行舟笑而不语,谢怀宁看着他思索了会儿,一个想法浮上心头:“是——太子殿下?”
他有些惊讶:“但太子行径如此张扬,也不怕梁相反扑?”
谢怀宁当然明白,既然太子一党知道梁相心思,那天家绝不可能容忍他的棋子这样安安稳稳地去往平安郡,可这动作这样快、这样狠辣利落却实属叫人意外。
“你以为是三哥杀的人?”晏行舟微微摇头:“这回你倒是猜错了。三哥或许也曾暗中筹谋过,但此事却的确是匪盗所为。三哥接到消息的时候,陈家的车队已被洗劫过,陈守易躺在尸堆里,据说身子都已僵了。”
谢怀宁读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问道:“那太子殿下此去,是想做什么?陈守易身上还有他想要的东西?”
晏行舟后脑勺抵着墙壁,微微侧过脸看着他:“一封信。”
“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