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舟深深看他,许久,从喉咙地溢出一声短促的笑:“你知道了?”

谢怀宁这次没有装傻问他知道什么,只是静静地回望着他,深灰色的眼瞳与温暖的光线交融,反而形成了一种更加令人无望的暗色:“时候不早了,寒舍简陋,待客不便,九殿下在这里到底委屈,该回宫了。”

“若我说不觉得委屈呢?”晏行舟不是不知变通的性子,但是这会儿却生出了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劲,从来都是笑意风流的一张脸,此刻却苍白而执拗,像是期待着什么。

“便是殿下不觉得委屈,就怕殿下之上,有万万人替您委屈。”谢怀宁轻轻地掐住他的腕骨,一个巧劲,将自己的手腕从他的手里抽脱开来,“皇宫是最吃人的地方,我已经见惯了前朝与后宫的纷争,只想逍遥地过这一辈子,殿下的好意,恕怀宁无福消受。”

“殿下请回吧。”

晏行舟知道,谢怀宁此人虽然看着无甚攻击性,但是却并不是什么好拿捏的性子。若是他不喜欢,便是你将心掏出来也没用。

沈戎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他想着先守在他身边,再徐徐图之。毕竟来日方长。

可是他以为,他已经足够克制,即便谢怀宁知道他的心意,至多不过如沈戎一般,被无视便罢了,到底发生了什么,竟会让他这样主动撕开窗户纸?

难道在之前的几天里,他真的遇见了什么喜欢的人?

但这怎么可能?他可是谢怀宁啊。

晏行舟站起身,脚步有一瞬间的不稳,但他却很快按着桌子站直了,他勉强地笑了笑,尽量轻松地道:“所以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他是男人还是女人?和他在一起就能叫你自由轻松吗?”

谢怀宁眼前闪过晏凤珣那张冷脸,心里暗暗摇头,这世上应该没有比跟大夏的太子殿下在一起更不自由的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