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道:“只是一时不知道这朝中还有谁是能信得过的。”
谢昕问:“梁州的军屯那事?”
“不止。”楚帝从他手中接过茶来抿了一口,“佑奴说的这件事,确实该查,只是现在再去回溯,难了。大楚的沉疴远不止这些,但好些事情有心无力,还得装作不知情。”
谢昕给他揉捏着后肩,问道:“你想派谁去?”
楚帝看着秦佑的折子,反问谢昕:“你觉得老四怎么样?”
谢昕道:“你突然这么一提,倒是让我觉得有好些时日没有见着他了。”
楚帝道:“之前听太子说,他闲置下来的时间都放在了相门寺,好似与一个法号叫做玄通的和尚走得很近。”
谢昕笑道:“你这几个皇子里,也就只有他最不像个皇子,人人都说他是潇洒的白玉神仙,我觉得挺有道理。若是可以,我也想如他这般一身无忧,轻松自在。”
楚帝想到以前,嘴角的笑意渐淡,他叹了口气,说道:“纳取天下贤才,丰存国库仓廪,增修峡关险隘,整饬边屯良田。对内驱减冗员,清明朝纲。对外强军壮马,整修器械。这是范相毕生心愿,也是自我登基以来,他就一直对我申饬的事情。”
“嗯。”谢昕轻轻地点头,“我陪着你。”
楚帝握住他扶在自己肩上的手,长长地舒缓了一口气,决定下来,“那就让老四去吧。”
秦绩正在寮房内与玄通论经,门大开着向外,有个小厮匆忙着来,却又不敢入内打扰,只能这样站在外面,频频望向寮房内那个坐立着不动的身影。
直至玄通的这番经论讲完一节,秦绩才注意到外面焦急等待的人,走出去问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