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礼部衙门里,依然十分忙碌。
李邵坐在大椅上,心不在焉。
石公公快步走进来,看了眼屋里另一侧的徐简,又收回目光,俯身凑到了李邵身边。
“殿下,”石公公压着声,道,“都送回去了,库房那儿也清点了,已经办妥了。”
李邵轻哼了声。
见那石公公又悄悄瞟徐简,他奇道:“怎么了?”
石公公讪讪笑了笑。
今儿是他跟着殿下做事的第一天。
都是东宫里的内侍,也都是伺候殿下的,可他们这些人比起胡公公,就是落在了后头。
怎么能正好就这么倒霉。
父亲难道是个老古板?
父亲都想着暗示太子身边的人去绑人了,难道会在意太子花天酒地?
新房里,两人大眼瞪小眼,谁看谁都不怎么顺眼。
也就是殿下年轻气盛,换个中年人,怕是金銮殿里哈欠连天。
徐简吃瘪,他很畅快;那种瞒着父皇的刺激,他亦很畅快。
照玄肃报上来的结果看,刘迅有些时日没有和李邵玩到大半夜了。
李邵见状,没多少兴趣听,也就不多问了。
大总管曹公公发了话,胡公公挨了一顿板子,痛得哎呦哎呦起不来床。
回到家中,前脚进房,后脚,刘靖就来敲门了。
小的听说,昨儿您离开后,圣上又把辅国公召进宫,关着门说了不少话。
李邵仰头,喝了一口满的,喉结一滚,酒水顺着落到肚子里。
“你也知道,这是该睡觉的时候?”刘靖压着声音,“大半夜不在家,还一身脂粉味道!”
“可既然成亲了,我也开诚布公地告诉你,”刘迅继续说着,“我知道你讨厌诚意伯府那几姐妹,尤其是郡主,你算与她结仇了。
刘迅眼睛一亮:“莫非,这里头装着的就是那古月贡酒?”
可走捷径,也得腿脚麻利。
等到了下衙时,李邵起身活动了下筋骨。
可是,殿下等着他吹嘘呢!
一想到徐简,李邵不由地又打量了刘迅几眼。
有这种水平在,即便毫无准备,学会上也不至于一点都答不上来。
李邵所谓的要紧事,当然是寻刘迅一道去痛快痛快。
刘靖看出了刘迅的想法,道:“这是两回事!”
最初,迅儿答得有些磕绊,越问到后面,他越是流畅,甚至最后还冒出来过几个很不错的观点。
徐简扫了李邵一眼。
又是匆匆半个月。
原来是徐简这厮在背后阴他!
可那又怎么样?
雷声大、雨点小,事情过了昨晚就结束了。
刘迅应下了。
现在好了。
李邵确实有些疲。
等听刘迅说了与李邵这些时日的事情后,刘靖的脸色越发阴沉了几分。
石公公倒了两盏,先分给了李邵,又递给了刘迅。
这场玩闹,直到三更才收了。
什么口齿留香、什么回味无穷。
李邵看了眼他的“举手之劳”,那小小的酒坛子。
刘迅有些飘飘然。
这么吹毛求疵的,且看看父皇到时候是骂他,还是骂徐简。
刘迅忙解释道:“我就是给太子殿下作陪!”
再怎么说,也比肚子里真就一点墨水都没有要强。
而是她们郡主说了,媒人都得拿媒人红包,要不然会坏了自身的运势。
石公公眼珠子一转,忙道:“当着辅国公的面,小的没敢说。小的就想着,昨儿那事情,莫非是国公爷捅出来的?”
“于殿下而言,您是储君,这是举手之劳,可对于我来说,能品一口贡酒,可不是简单事情。”
“谁给你的门路?你确定对方可靠?那宅子是谁的?舞娘又都是谁养的?对方当真对殿下的身份毫无察觉?”刘靖一口气,问了一串问题。
让刘迅知道他被徐简阴了、被宁安堵上了,那多丢人!
恐是要成亲的关系,刘迅近来老实许多。
李邵越听越有道理。
“前脚还在谢恩宴,后脚郡主就进宫了,偏还刚巧就指到了酒上,”石公公撇了撇嘴,“小的以为,就是事情走漏了,郡主特特寻来。
玥娘,真是太可惜了!
不过,事已至此,老惦记着不可能的事情也没有意思。
迅儿的功课确实有很多不足,但要说一窍不通、这么多年的书白念了,也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