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文武百官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落在后头的,要么是有事儿闲聊耽搁了,又或是徐简这样走路慢的,还有位高权重、在殿内站得最靠前,出来得自然越晚的。
因而,大部分官员都没有注意到,这厢三人聚在一块,或凝重或激动、仿佛在商量朝堂要事。
只贤王爷一人,正巧顺着台阶下来,看了他们一眼。
有些惊讶,却没有多少好奇心,甚至抬步就要走。
晋王看到他了,忙招呼了声:“八弟也帮着劝劝?”
被点了名,贤王李沄也只好过来,问起缘由。
晋王笑了说了,又道:“我说我使人去请,辅国公竟然都不一口答应。”
李沄闻言,打量徐简,问:“为何?”
“是真是假都说不好,”徐简的视线从晋王一直滑到贤王身上,敛眉道,“太兴师动众了。”
“是啊,肯定有意图,”安逸伯摸了摸胡子,道,“但未必是坏的,好好的,他也不会莫名其妙来折腾你。”
徐夫人和安逸伯夫人仔仔细细对过了。
这在徐简看来,颇为反常。
真不是自家小气,而是外头你一言我一语拼凑出来的那流水席菜色太稀奇。
徐简替他添茶,道:“我操心也没用,小定礼也没我什么事。”
这会儿,知道小段氏紧张,陈氏也就说给她听:“那真是什么好的都往桌上搬,把我们这小宴都比下去了,汪嬷嬷还说,要不然我们调几个菜,不然输得太惨。”
这也正是伯爷吞吞吐吐的缘由。
等礼数全了,花厅那儿的宴席也摆好了,主请全福夫人,另请相熟的几位邻居。
“话虽如此,心里就是急啊!”小段氏笑了起来,“恩荣伯夫人出门了吗?”
这时候去,到辅国公府后带上小定礼、再返回来,算算时辰是正好的。
“是得让皇太后点头,”徐简话锋一转,道,“伯爷,慈宁宫这么放心把郡主指给我,我看十之八九是因为我腿伤着,能在朝为官却上不了战场了,万一真寻到厉害大夫治好了腿伤,娘娘怕是要不放心了。”
圣上器重你,指着你往后辅佐太子,晋王卖你个人情,他也不亏。”
旁的地方都不放心,干脆,徐简把安逸伯请到了自己府中。
陈氏来得最早,看了眼屋里状况,叮嘱林云芳老实陪着、不许心血来潮耽误事,自己就去前头忙了。
“你的腿伤若能好,圣上高兴,郡主应该也高兴,皇太后担心归担心,却也不会不满意。”
昨儿已经仔细洒扫过了,不止是府外地面,连匾额与那两头石狮子都擦得亮堂堂,就等着良辰吉时了。
事情就此定下,贤王和晋王一块先行离开,只剩下安逸伯一个急性子、还在陪着徐简慢慢走。
这就是两家比邻而居的好处了,有什么动静,一清二楚的。
安逸伯连连点头:“没错,就是贤王爷说的道理。”
就是比不了传言里陈桂要连摆十天半个月的流水宴。
前尘往事,安逸伯并不知晓,他从眼前看到的这些推断出这么一个可能,也合情合理。
讨好估计没用,但那副白玉马吊牌还是早些送吧。
徐简轻笑出声。
许是在徐简面前,又是辅国公府里,伯爷说话没什么讲究,许多陈年旧事全搬出来了。
“没这么早来,”陈氏笑道,“离吉时还早。”
晋王抬手抵着下颚:“还是八弟活络,我是钻牛角尖里去了,这么简单的事,我一时都没想明白。”
要说这一辈里有没有热心的?
安逸伯:……
这些状况,倒是与他掌握到的消息对得上。
“成亲,还是想操点心。”徐简道。
肯定有。
你就仗着年轻,不看重这些,以为现在能走就一辈子能走了?等你上了年纪、不说多了,就我这岁数,伤腿都能折腾死你!
只不过,从徐简这儿去看晋王爷,就不是这么一个结论了。
“看吧,圣上登基这么多年,日子过得最安生的,除了晋王、也就贤王了。”
徐简点了点头。
正是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