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康员外挥一挥手,堵在门口的家丁们的确散开让出了一条狭窄小径,然而这同样也是示威的一种:“你们三位是贵客不假,但他可不是我的客人……所以还是让这位关镖头留下来的好。”
“这就有些不妥了吧……”曹栋虽然偶尔莽撞了些,但现在反应倒是很快:“此人本就是我们为了寻找同门师妹才截获的嫌疑人,眼下师妹还未找到,让我放他离开岂不是自断了一条线索?”
其实在确认过发钗的来路之后,三人组已经门儿清贺难并非凶手,但一来这家伙的名声在这儿摆着,又算是足智多谋,那让他继续参与调查也未尝不可;二来江湖传言他与丐帮掌钵龙头苏眉绣的关系可不简单,甚至有可能是丐帮中人,如果能趁此机会与他冰释前嫌结交一番倒也是个不差的选择。
“原来如此。”听完曹栋的借口,康兴材点了点头,就好像真的很有说服力一样。只是他早就具有稳操胜券的把握,只一句话就打得曹栋心神不定、立场动摇:“我无意与各位结仇,更不想与药王斋翻脸,所以我们还是做个交易,大家各有收获,也都能各退一步怎样?”
“少侠留下此人,无非就是令师妹线索不明……你把他留在这儿,而我把令师妹的下落交给你——这样如何?”
“你说什么?”三人脸色突变,尤其是以大栋最为激烈,而站在一边貌似听候发落的贺难心中也疑窦丛生。
“这么些日子都杳无音讯,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你有了忆儿的消息?只怕是诓我们的吧?”麻子脸最先从惊疑当中脱身,只觉得康兴材的说法有诈。
“是不是骗你,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康兴材皮笑肉不笑,教人听不出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其实这场交易我已经和你们背后的宗门达成了一致,只不过现在人在你们手里,咱们双方一向合作,我也不想撕破脸地从你们几个小孩儿手里抢人罢了。”
稍稍僵持了片刻,康宅却又迎来了一位新客人,曹栋三人非常熟悉,而来人对着冷笑的康员外点了点头,直接用命令的口吻让他们让开:“大栋,把人留在康员外在这儿,然后跟我回宗门。”
“唐师兄?你怎么会……”曹栋惊愕于唐满弓的出现,难不成康兴材还真没有扯谎?已经和门派达成了协议?
“忆儿的事、你们的事,康员外都跟我说清楚了,而你们委托他调查的忆儿下落,我也交代了人去追查。”别看唐满弓平时表现得不像个管事的人,但说起话来言简意赅,也不用曹栋怎么提问,三言两语就表明了立场:“接下来只要等到消息回传确认忆儿的位置,咱们便立刻采取下一步行动。”
“至于这位……如今已然证明他与忆儿一事无关,那他和康员外有什么恩怨咱们也不便插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唐满弓脸上没什么表情,或许与他本人的性格有关,但其实也能反映出一些大宗门精英弟子自恃身份的傲慢——按常理而言,一个无辜之人被你卷入了麻烦当中,找麻烦的人你也认识,那你不说坚定地同仇敌忾,至少人之常情也是从中做些调解。然而唐满弓却完全没有这个选项,就好像局外人一样自扫门前雪,贺难能跑算他厉害,贺难死在面前那就是他自己倒霉。
“这……不太好吧?”就算是一贯看贺难不爽的大栋和小冶,也是明辨事理的,既然贺难不是掳走忆儿的犯人,那么他就算是被自己牵连进来的,这样把人扔在这儿心里总不是滋味。
你一言我一语正在消耗着唐满弓的耐心,但毕竟是同门师兄弟,他最终还是试图减轻几人的心理负担:“康员外也是受人之托办事,又不是非得要他的命,所以你们放弃他也没有什么可愧疚的。再说忆儿的消息也是康员外提供的,也算是对咱们有恩……身为药王斋门下,总不能做些恩将仇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