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先钎点了点头，伸手拿起舰桥上备用的望远镜，十一月的江面上已经很冷了，手拿着望远镜，很快镜面上升起一片雾气，朱先钎哈了口气，用着边上的镜头布擦了擦，然后又端到眼前。

这时候，弦月西沉，星光稀疏，也是初冬时最黑暗的时间，镜头中黑沉沉一片，很难看到江面上情况，观测手们最主要的职责就是防止舰船偏航搁浅。此时的大明，很少有船只夜间在长江中航行，就连每两年一次的海上校阅，皇室游轮也是夜间靠泊码头。也就长江舰这种老把式才有经验夜航。

朱先钎在舰桥上转了一圈后，无所事事的回到指挥官舱室。

一时半会也睡不着，朱先钎拧开灯，顺手从床下拖出一个箱子，里面都是从图书馆借阅的资料，前几日一直在忙，根本没有打开看过。

掀开箱子后，一股好闻的香味拂面而来，一如与郑秀竞相处时的气息，朱先钎不禁闭上眼睛慢慢回忆，一时半会居然痴了。

片刻之后，朱先钎睁开眼睛看向箱子里面，下面是自己要看的资料，最上面是个黑色的笔记本和钢笔，边上有个寻常很少见的小玻璃瓶，淡淡的香气是从瓶塞处蔓延出来

刚刚启航，实在无事可记，朱先钎索性从箱子里面随便摸出一本“台湾海峡水文史”，就当是催眠吧。

随着长江舰有规律的晃动，朱先钎半靠在床头，抱着书不知不觉的进入睡眠，睡梦中全是淡淡的香水味。

半梦半醒中，朱先钎终于有时间回忆着香味的由来，从朝鲜战役归国后，要么是在待罪听参，要么在准备教案和远航准备，也就暑假期间非常轻松，想起来了，暑假里面唯一能接触到这个味道机会，就是皇家夏日舞会。

对了，对了，皇后娘娘前前后后给自己介绍了四个舞伴，其他记不得了，慌乱中最后一位舞伴被自己猛踩了一脚，当时姑娘还轻声让自己不要太紧张。

不过，平生第一次和陌生舞伴共舞，怎么可能不紧张，柔软的小手粗细，和75毫米速射炮炮弹差不多粗细，不过不紧张就不会踩脚，也不会连眼睛都不敢直视，至少也不会记不住舞伴的模样和声音，只有这淡淡的香味让自己一直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