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凉风习习,嵇昀上完晚课待众人都已睡下,便怀揣着玉埙,独自来到紫微宫附近的一处山头,盘膝坐下,吹着山间的夜风,把弄着这物什。
“也不知道师父现在在哪儿,道祖保佑,可千万别叫老头子遇上九天教的人...嗯?”
忽然,正在苦恼的嵇昀遥望左枢殿里烛光闪烁。随即,整间屋子暗了下来,左枢殿里安放着传国玉玺,想到这里,嵇昀隐约感到不妙。
正打算下山去看看,忽见左枢殿的灯光又亮了起来,甚至比刚刚还要亮了。
四周围黑洞洞的,通明的左枢殿在山脚下极其显眼。
嵇昀松了口气,坐下来试着吹埙,除了能发出几个吹破了的音外,再无乐音,丝毫谈不上悦耳。他用襟领把玉埙小心地擦拭干净,沿着石阶往回走去。
“嗯?!”
由于是往山下走,左枢殿的灯光始终不离视线,忽然那灯光似乎是被什么东西遮挡住了,但只是一瞬,便又露了出来。
嵇昀猛然间怔忡,意识到是有人在上山,黑夜里本来极难看清,但因为一个上山、一个下山,所以那人的身影恰好遮挡住了左枢殿的灯光。
嵇昀急忙趴在路旁草丛里,心里暗思这条路是通紫微宫的,谁会大晚上的到这儿来,鬼鬼祟祟一定有问题。
果不其然,来人脚步很轻,但却走地极快,躲躲闪闪似乎是做贼心虚。
“这些日子观里来了太多生人,难保有居心叵测的,想着半夜潜入紫微宫偷东西也未尝不会...”
嵇昀从草丛里出来,小心的跟在那人后面。
嵇昀小心跟着他走了约三五里路,穿过了一线天,眼看那人径往紫微宫去了。嵇昀忐忑不定,若出手制止,只怕擒不住他反受其害;若回去叫人,又难保不会耽误。
正犹豫时,那人忽地转身向后了望,嵇昀赶忙伏身掩藏在树丛后,那人继而不再向紫微宫去,而是沿着石阶继续前行,将紫微宫甩在身后。
“再往前就是没有石阶的野路了,这个人真是奇怪,他究竟要去哪儿?”
嵇昀迟疑着,想到这条路也同往后山,虽然夜半深山少不了阴森恐怖之感,但心底一番斗争后还是决定跟上去瞧个明白。
他小心翼翼地走在石棱如牙的山路上,生怕弄出响声。怀揣着怀疑,又转过一个山坳,忽然,那人竟消失在了眼前。
“怎么会不见了?”
茫茫黑夜中,嵇昀扶在一棵树旁,正在犹豫还要不要追时,突然感觉有个凉凉的、黏黏的东西滴在了手背上。
“什么东西?”
由于看不清,嵇昀便用手捏了,凑到鼻子下面嗅了嗅。
“血?!”
嵇昀发现有血便急忙躲闪到了一边,只听见头顶树叶沙沙作响,原来一个不知什么东西正静静地躲藏在树冠里。
“有鬼?!”
夜黑风高的荒山野岭,嵇昀此时此刻,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哗啦!”
躲藏在树冠里的家伙终于现身,只不过他穿着夜行衣遮住头脸,左手还提着一柄滴血的长剑。
“你是谁?!”
嵇昀边喊边要拔剑,只不过那神秘人的剑却更快一步。不待飞鸾出鞘,他的剑锋已经向自己的胸前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