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见韦肃虎步雄赳地来到众人跟前,韦庄的脸色大变。
众人显然已经避无可避,嵇昀见此情形,暗叫不好。
“大哥帮兄弟抓获了奸党,功劳不小,朝廷这次一定会启用大哥的。”韦肃板着脸,看到半惊半惧的李晔,又道:“王爷何需东躲西藏,看在陛下的面子上,我想晋公会对王爷从宽处置的。”
“殿下,待会儿我将动手,请殿下紧跟在我身后,野南浔会从后掩护好你。”嵇昀在李晔身边小声嘱咐道。
李晔抬手示意拒绝,随后走出人群,四下里向众军缓缓扫视,最终眼光落在韦肃身上。
“为我一人,何需将军劳师动众?我自与你去见田令孜便是。”
韦肃微微诧异,稍后便道:“寿王体谅我等难处,实在惭愧,请王爷上路。”
韦庄还欲阻止,李晔回顾他道:“韦大将军受先帝拔擢,朝廷重托,我等不可教他为难。”
听到这话,韦肃脸色似有震颤,此时萨迪娅出声问道:“韦大将军还念成将军的救命之恩吗?”
韦肃上下打量了她,答道:“当年我身中瘴毒,奄奄一息,幸亏有成兄冒险搭救,才有今日,岂肯相忘?”萨迪娅道:“你既心念成将军的恩情,还望放过寿王一回。”韦肃皱了眉头:“我不明白,这两者有甚关联?”
“成将军生前,虽在晋公手下右神策任职,但其实一直都是寿王殿下的心腹。”萨迪娅此话一出,韦肃和一众神策军都显得格外吃惊,她继续说道:“成将军毕生秉承忠义二字,朝廷之害,只在田党弄权所致,当今皇上宠幸奸宦,朝局内外交困,危如累卵。遍观朝野上下,唯有寿王仁智,成将军追随寿王殿下,以期将来有中兴大唐的一天。韦大将军,我们都知道你与成将军互为刎颈之交,何不与成将军一样,辅助寿王为朝廷剿除奸党呢?”
嵇昀也道:“是啊,何况殿下也时常提及将军忠勇,当日西行保驾,将军一人拼死力战群敌,皇上、寿王和一众皇亲才得以保全。”
韦庄道:“二弟,方才所言俱有道理,万不可因一时糊涂,成失足之恨。”
经几人如此劝解,韦肃果然动摇,只是仍有疑虑。
李晔见状,乃道:“将军若能反戈一击,便是兴国第一功臣。”有了寿王表态,韦肃不再迟疑,即向李晔下拜赔罪。
眼看危机已除,几人在韦府连夜定下铲除田党的秘计。
韦肃详陈了宫中的情形,李晔忧心道:“想不到皇兄病重得如此厉害......”野南浔道:“那是不是不宜在皇宫里动手,皇上这个样儿怕是禁不住惊吓。”萨迪娅道:“你倒是越来越变聪明了。”野南浔笑道:“那是,也不看我师父是谁。”嵇昀道:“最好能骗田令孜出宫,在外面把人控制住。”韦肃道:“这便难了,皇上有病,田公寸步不离,已经许多天没有出宫了。”
嵇昀略加思索,从怀来取出一管竹笛。
“这件事还烦劳韦二哥,将此物交给田令孜。”
众人不解其意,只有萨迪娅认出那是杨楮的贴身之物。
“你只说有一自成姓杨的老朋友,正在府里等他。”
韦肃依言行事,田令孜见了竹笛果然相信,知是杨楮临门,故而妥善安排了宫里的事务后,便匆匆赶回晋公府。
谁知刚一进门,等候他的却是李晔、嵇昀几人。
“韦肃何在?”
田令孜叫喊两声,不见人答应。
李晔则道:“韦将军此时应该正带领军士逐户搜捕你之党羽,老贼,你多行不义,可曾想到死期已至。”
原来按照计划,在诓骗田令孜出宫之时,神策军已将京中所有待罪官员的府宅监视起来,只待统一号令,东西南北四城一齐动手,即将田党一网打尽。
“老夫没有想到,殿下居然好手段,不得不说,后生可畏。”田令孜倒也不甚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