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2月初,依照之前与安德鲁达成的私下协议,卡尔诺主动辞去了救国委员会委员的职务。不仅如此,卡尔诺也不再担当军事委员会执委(主-席),以换取新宽容派不再追究他本人曾经明里暗地,庇护雅各宾派份子的罪责。
随后的几天内,曾在“罗伯斯庇尔的恐怖内阁”待过的康邦与兰代,也双双辞去了救国委员会委员的职务。不过在安德鲁的挽留下,他们依然保留了财政委员会与经济委员会的执委职务。
在完成了对雅各宾派残余势力及其同情者的清洗之后,依照“只出不进”的原则,救国委员会的“执政官”仅剩下五位,分别是:安德鲁、塔里安、梅尔兰、勒贝尔、图里奥。无一例外的,上述五人都是丹东的追随者,新宽容党的核心。
整个二月上旬,除了卡尔诺“退隐二线”,普法两国缔结和约,两件大喜事外,还有一件令安德鲁兴奋不已的开心事,那是埃尔隆伯爵夫人为自己生下了一对活拨健康的双胞胎儿子。
在情人临产前两周,安德鲁就将自己的办公室,从杜伊勒里宫宫搬到了数十公里外的莫顿庄园。那是格蕾丝依然拒绝回到巴黎生产。
此外,安德鲁本人也觉得在整个冬季里,60万巴黎市民都在使用廉价的燃煤与蜂窝煤,以至于巴黎的空气质量变得相当糟糕,
既然安德鲁已决定陪同格蕾丝一同迎接新生儿到来,那就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依据穿越者的“浅薄”认知,在妇女的生产过程中,危险最大的就是:难产、分娩感染(产褥热)与产后大出血。
为格蕾丝服务的妇产科医生摩里斯-德尼,有着20多年的行医经验。期间,他反复确认了胎儿胎位正常,加之伯爵妇人之前有过顺产的经历(但不幸夭折于天花),因此难产的可能性极低。此外,德尼医生还确认了伯爵妇人的肚子里是一对两胞胎。
至于分娩感染,原本属于对产妇伤害最大的一种,但穿越者的存在,让这种危险的可能性降低到极致。那是安德鲁专程从东比利牛斯军团派了军医官拉雷和两位女护士,专门“协助”德尼医生完善莫顿庄园临时产科的医疗卫生状况。
房间内外,不仅打扫得干干净净,还要使用生石灰、高锰酸钾溶液等作为环境消毒剂。
此外,无论医生护士,还是探视者,都必须佩戴有白色口罩,换上洁净的衣裤、鞋袜和白色帽子;面部鬓毛也必须剃干净,指甲也要修整好,且不得留有一丝污垢;任何人在进出产房前后,双手都必须用肥皂,以及烧开冷却后的温水,反复冲洗……
不仅如此,所有手术器具事先都用沸水蒸煮过30分钟以上。另外,安德鲁还从拉瓦锡的团队中,得到了一种从海藻灰中提炼到的纯碘,将其制成了碘酒溶液,用于手术器械的快速消毒。
这是安德鲁在东比利牛斯军团军营里的推广方式,效果奇佳,以前的外科手术即便是成功了,但随后一周内的术后感染也会造成40%的高死亡率。
而等到安德鲁的这一套看似繁琐的卫生消毒措施,在后方总医院与战地医院里被强行实施之后,士兵术后感染的死亡率就一路直线下降,从原有的40%以上,陡降到现在5%不到。
5%的外科感染死亡率放在后世,那简直与屠杀无异,但在科技并不昌明的18世纪晚期,这根本就是从死神手中争夺人类的宝贵生命。安德鲁的卫生消毒措施,比匈牙利的塞梅尔维斯医生倡导的“术前洗手论”,早上半个世纪。
在铁的事实与大量数据面前,原本对“外行指挥内行”的安德鲁司令官表现的极为抵触的一干军医官,也变得心服口服。而士兵们更是膜拜有着神乎其技的安德鲁统帅,认为他是“神之使者”。
随后不久,等到1795年1月,安德鲁成功入主救国委员会和军委会时,这一份《后方与战地医院手术室的卫生与消毒管理条例》便在法国所有军方医院里,迅速推广起来。
另外,巴黎的一些公立医院和私人医院也纷纷加以效仿,改进他们的手术室与住院环境,并向那些获得特许授权的医药商家那里,购买配置好的碘酒和高锰酸钾消毒片。
这一波的神之操作,让安德鲁在巴黎医学界赢得了超高人气,以至于正在重建之中的法兰西科学院,甚至向安德鲁-弗兰克公民,发来了一份参会邀请。
当然,安德鲁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共和国的五位执政官之一而入会,却是作为一名有着开创性的化学家与医药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