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你请说!”年轻的学者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夏尔东先生在富维耶山组织的所谓军队,存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就在前两天被宪兵队围剿,夏尔东先生目前就关押在里昂的监狱里;而汝拉山区的戴索内先生,据说逃到你所说的那位路易十八陛下身边,因为他的军队已经不复存在了;至于布列塔尼和旺代地区的几位叛军首领,夏雷特、斯托弗莱和卡杜达尔均已被共和国-军队击毙。嗯,这应该是发生在两个月前的事情。另外再声明一点,我叙述的一切,源自共和国官方报纸发布的信息。”
听到这里,坐在警务部长身边的科隆贝上尉哈哈大笑起来。
“您是从哪儿来的?”神父立刻制止了性格冲动的年轻学者,继而大声问道,“是的,你们两个是从哪儿来的?”
德马雷轻声笑道:“我之前都已经说过了,教士公民,我们来自巴黎,法兰西至高无上的首都。没错,我们是或曾是军人,不愿意参与政治上的纷争,但对于那些为非作歹的盗贼,依然痛恨无比。”
拥护保王党的教士似乎明白了,是自己对共和国-军队的诋毁之词激怒了面前的两个人,估计他们还是消息灵通的军官。至少年长的那位军官反驳年轻学者的几条消息,都是大实话。
于是,教士很是耐心的解释说:“那么,您懂得,支持波旁王朝的人并非坏人也不富有。而那些流亡分子,他们的财产已经被拍卖,都已经破产了。而想要组织或是维持一支军队,没有钱是办不到的。他们感到很困难,只有共和国可以替它的敌人付军饷,可是共和国方面也许不可能同意这样做。于是,他们不想和共和国进行这种困难重重的谈判,认为与其向它讨钱,还不如自己伸手拿更爽快些。”
德马雷追问道:“所以说,那些公路盗匪只劫掠政-府的钱,不会截取其他旅客的私人财产吗?
“当然!他们从未抢过任何个人的钱财。”教士重重的点了点头,还顺手夺过一旁喝着闷酒的同伴的酒瓶。
“可是,”波尔多的葡萄酒商人比科,畏畏缩缩的插了一句话。他说:“如果那4个公路劫匪,或是那几位蒙面先生需要的只是共和国政-府的钱。可是就在昨天,他们拿走政-府钱财的同时,还带走了一袋属于我个人的钱袋,里面一共是一百二十个金路易。”
“我亲爱的先生!”年轻的学者抬头丢掉了酒杯,醉醺醺的说:“两个小时之前,我就已经对您说过了,这里面应该出了差错,这笔钱早晚会还给你的。”
葡萄酒商人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他压根就不做指望那几个蒙面的公路劫匪会吐出,已经吃进肚子里的那120个金路易。
就在可怜的葡萄酒商人唉声叹气的时候,一匹马忽然冲到了客店门前。很快走廊里就响起了脚步声,餐厅的门开了,一个全身武装的蒙面人出现在门口。
“先生们,”在一片寂静中,蒙面人大声说道:“你们中间有没有一位名叫让·比科的人。是的,他就是昨天在里昂通向阿维尼翁.被拦劫的公共马车上的一位旅客?”
“有,”葡萄酒商人很是吃惊的站了起来。
“是您吗?”蒙面人问。
“是我。”
“您有没有被拿走什么东西?”
“有,我有一袋托付给车夫的钱袋被拿走了,里面有120个金路易。”
此刻,大餐桌上的年轻学者最终笑了,他说道:“这位先生刚才正在讲这件事,还认为自己的这笔钱已经损失了,找不回来了。”
“先生,您错了!”神秘的蒙面人说,“我们与邪恶的共和国政-府作战,而不是和个人作战。所以,我们是游击队,不是强盗。这里有您的120个金路易,先生。如果以后再发生同样的错误,您可以要求索回,以路易十八陛下和尤斯塔斯的名义提出要求。”
讲完这些话,蒙面人把一袋金币放在葡萄酒商人右边的桌子上,向大餐桌上的所有就餐者彬彬有礼的行了一个鞠躬礼,随后退出去了。
在场的好多人都被吓得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就连巴黎警务部长都被劫匪的这种无法无天的行为,惊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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