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世贞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你不用解释,老师相信你。”说完,又看向郭兴:“他说此画是谢大人所作,便是谢大人所作?可有证据?”
郭兴扭头让狱官把那幅画呈上来。
谢临走上前接过画卷,打开一看,浑身一凛。
郭兴缓缓道:“回两位大人,那沈基说,他虽是一介商人,亦可有丹青之好。这幅《竹林听泉图》上,虽没有谢大人的署名,可画风却与他先前收藏的谢大人的其他画作,全然一致,而且落款处还盖着东竹居士四个字。”
刘世贞还没发觉一旁的谢临变了脸色,嗤笑道:“这又是作何解释?”
郭兴道:“竹字,取自谢大人在府邸的住所修竹堂,而修竹堂又位于东面,所以沈基认定,这东竹居士,就是谢大人的别号无疑了。”
“简直一派胡言!”刘世贞怒而拍案起身,指着郭兴骂道,“这样漏洞百出的说辞,也能把你糊弄住,我看你头上这顶乌纱帽是不想戴了!”
郭兴又跪了下去:“下官有罪,请首辅大人息怒。”这也不能怪他,他仔细对比过,确实是很相似的……
刘世贞攒了一肚子火气,在原地转了两圈,正想和谢临说什么,却发现他盯着手里的墨竹图,神情十分凝重。
“仲卿啊。”
谢临听到老师的声音,收起画作,定了定神,郑重地说:“老师,下官以为,此事恐还有许多内情,能否让下官亲自再去审问一遍?”
“可以是可以,不过……”刘世贞拍了拍谢临的肩膀,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姚广溥这人最是阴险狡诈,你也要小心谨慎些,切记不要被他们的把戏绕进去了,早日把罪名定下,才是最要紧的。”
在权力的纷争里,真相是最不重要的。刘世贞觉得谢临跟了自己这么久,应该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谢临沉默片刻,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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