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躺在病床上。
眼中没有了生的意识。
她平静地看着我,说:“你以前是事事都会答应我的,你也变了。”
我张了张唇,想说我没变。
可我发不出声音,因为胸口堵着最后崩溃的一根线,我怕一开口,就会哭出声。
那天我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陪在泱泱的床边,守着她,看着她平静地入睡。
我出了医院。
我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终于彻底地哭出声。
我从庵里将泱泱换了出来。
换出来的不过是她的躯体。
她的心,早都死了。
在这荷兰的街头,我独自一人,不知何去何从。
我哭得没有了眼泪,才抬头看向天。
泱泱已经走不下去了。
我好像也走到了绝路。
死亡似乎已经成了我和泱泱最优解。
三姐突然走到我面前。
她红着一双眼睛,说:“老四,姐姐来接你了。”
姐姐来接我了。
原本哭干的眼泪,又平静地落下来。
我在三姐和叶姨面前,一直将十五岁的身板挺直,努力想装作一个小大人,想让她们相信我能做好一切,相信我足够坚强。
可实际我懦弱又愚笨。
我早在这场突变中乱了手脚,在日夜的崩溃中心神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