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浅和忠叔救南桑的初衷不良。
但南桑从醒来后,过的最苦日子不过是在医院吃了一个月吃不惯也不喜欢的盐城饭菜。
她每晚睡得很好,阿姨对她很好,医生和护士对她也很好。
后来不管杨浅待她如何,吃穿用度却没短过她半分。
一切进入正轨后,讨厌的盐城饭菜没了,身边围绕的人对她百般宠溺,疼爱随处可见,生活比之从前更好。
她没受过苦。
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
这遭跟江州出来后受的苦,身体能勉强忍。
短短时间落差太大,仿若天地的心理却无法忍。
她的心脏因为思念衍生而来的无能为力和无助,一点点的浸满了酸涩和疲倦。
更崩溃的是这种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太熟悉。
恍然给她种被缠绵了数年的错觉。
一想未来漫漫几十年,每日每日不间断的被这种情绪包裹。
南桑从思维到手脚,被无从压制快速疯长的低郁情绪裹挟到死寂。
她定定的看着距离死亡咫尺的江州。
眼眶还红着,却毅然决然的抬起了双手。
冰凉坚硬的手铐砸向他右腿纱布。
血液转瞬溢出。
江州没有反应。
南桑跪下,深吸口气抬手再砸。
这下的力道极大。
南桑双手和手铐甚至整个扎进了腿部窟窿里。
南桑看着没反应的江州,血淋淋的手分开到最大,抓挠他的皮肉,带出喷溅的鲜血,猛的抽出来。
似在生生撕裂他的伤口。
“你这个毒妇在干什么!”
伴随着跑回来聿白的怒吼。
江州猛得睁开眼。
嘴巴一点点张大,剧烈疼痛带来的吼声似从肺腑挤出,他脖颈高高昂起,青筋毕现。
南桑扑过去,拽起枕头一角塞进他大张的嘴里。
下一瞬。
整个人被聿白大力掀飞。
重重摔在床尾壁沿,顺着往下,抱着被撞疼的肩膀蜷缩成一团。
聿白看痛苦的江州,无措了。
外伤他可以救,但疼痛只能江州自己忍,他帮不了。
他转向南桑,恼到杀气腾腾:“已经到京市地界了,最多二十分钟就会到港口,南桑!你怎么敢动他!”
南桑肩膀疼的厉害,她抱着坐在床尾,平缓瞬呼吸,下巴抬起,“若江州挨不过去,我会告诉江州的家人,是你把他杀了,你猜到那会,你和你家人还能活吗?”
聿白被这从天而降的指控逗乐了,笑容一秒即收敛,牙齿咯崩不断,“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你说的话,会有人信吗?”
“我是谁不重要。他们一定会信,因为有板上钉钉的证据。”南桑指向大睁双眼,脖颈高抬,死咬口中枕头,胸膛急速起伏的江州。
“他心肺受损,外伤无数,瞧着问题不至于马上致死。但这个程度的伤最低要在重症监护室待三天,不间断的接受浓度最大的抗炎仪器治疗,反复检测心率,才能顺利活下来。可他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
聿白想反驳。
南桑强硬打断。
重新活一次的南桑不是个睚眦必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