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很凉。
似乎比他的还要凉。
景深视线随着手指移动。
到了指尖。
南桑手背上是细密的刮痕,手指不是。
伤的很重。
她手本就有旧伤,这次手指直接大范围骨折错位了。
正过来后,瞧着正常,指甲端却不是。
青紫淤血遍布,有两个指甲盖几乎要被掀起来。
景深只是看了一眼,别开眼没再看。
手指跟着想移开。
就在这瞬间,指尖被冰凉的指尖轻触了一下。
这一下很微弱,像是景深的错觉。
景深却猛的回过头。
坐着变成蹲着。
定定的看着她的手指。
在她再次轻轻颤动一瞬,似想碰他时。
脑袋猛的抬起,看向这两天睫毛纹丝不动,若不是呼吸还在,像死人一般安静的南桑。
南桑还是那样。
脸上被红晕覆盖。
她这场高烧烧起来的速度快到惊人。
在雨水中寥寥几分钟抱进来,已经灼热到极点。
整整两天。
他不知道这灼热的温度到底有多高。
只知道……是真的没退,半点都没退。
景深定定的看着南桑额头上这两天从未出现过的薄薄细汗。
眼圈蓦地红透了。
他想去碰碰,看看终于出汗的南桑烧有没有退。
先他一步。
景深的手指被攥住了。
还是冰的。
但是像钩子一样扯住他手指的指间……有汗。
和额头的汗一般无二。
和汗一同出现的,还有温度。
太微弱,像是景深的错觉。
但景深就是可以笃定。
她冰凉两天和尸体无异的手终于有了温度。
景深单膝跪地。
一手随她虚虚的扯着。
另外一只手探上她不知何时被汗渍布满的额头。
烧还没退。
但是温度在清清楚楚的下降。
下降到即便他不用唇触碰,都可以感知到。
一秒后。
安静了两天的玻璃房里突然响起了一声笑。
又哑又低。
和在盐城看到南桑后的笑一般无二。
劫后余生。
尤其是……
景深掀开毛毯,细细摸索了遍南桑身体的温度是否和额头一般无二在往下降。
却在本该干燥的腿间摸索到了潮湿。
出汗了、小解了。
南桑……
景深唇角的笑不停放大,放大到极致后,眼尾溢出了眼泪。
他轻轻的发出声音,似琉璃珠子在玻璃上滚动。
“不会死了,会活着,好好的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