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贵往前探了下身子,对着长富叫了声:“哥……我……”好像要解释什么,又不知怎么说,半张着嘴擎在那儿。
长富只是稍稍顿了一下,并没回头,见长贵没了下文,直接钻进了车里。
见大哥已经绝尘而去,长贵耷拉着脑袋心事重重地推着自行车走了一段。他有些沮丧,突然意识到,成年人更多的时候都在违心地演绎着自己不喜欢的角色。
“嗨!想啥呢?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到长贵的耳朵里,猛地抬头四下环顾,路那边,李月桂骑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正慢悠悠地往村子的方向行进。
长贵不想搭理这个女人,象征性地点了一下头,‘哦’了一声算作回应,然后跨上自行车紧蹬了几下,快速离开了李月桂的视线。
李月桂自从搭上了小旅社的李老板,彻底摆脱掉了窘迫的日子。
在那儿待的久了,又结识了几个常去住宿的旅客,整天混在男人堆里,或多或少都能揩到点油,再不济也能让人请一顿饭店,所以多少天不回家一次。
春天根本就没开犁,把几亩口粮田生生撂荒了,多少人看了可惜的直咂嘴,她却觉得累死累活从春忙到秋,就为了那么几袋子粮食有点太不值了。
贪图安逸、纵情享乐的思想进一步吞噬了她,让她再也无心过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回到家里,本想住一宿再走,可是打开门,屋子里的温度低的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数九寒天,多少日子不进一次烟火,想把炕烧热、屋子烘暖,恐怕一时半会儿做不到,何况她也没准备那么多硬柴可劲攮。
想想拿上东西还是赶紧走吧!这儿没什么可留恋的。
她这次回来,是打算把大军留下来的几个稀罕物件带走,旅社的常客中有一个专门收购这些东西的老客,她想把它们换成真金白银。
她知道这些东西肯定值钱,从原先大军对它们的喜爱程度就能猜出来,大军也说过,这些都是从有钱人家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