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脑海里回旋重复的,却是她和陆映在江南的博弈。
这几天,他究竟藏到哪里去了?
“兽斗无趣,”罗锡白喝了几盅酒,开始酒精上头,高声吩咐道,“来人,去牵奴隶过来,我要看人兽相斗!”
场子周围顿时呼声雀跃。
没过片刻,管事领着一个少年出现在斗兽场内。
少年身穿窄袖斜襟红袍,戴一张狐狸面具,身形清瘦修长,手上戴了副黑色半截牛皮手套。
是斗兽场里的新面孔。
四周的纨绔公子轻佻地吹了声口哨。
随着铁闸门缓缓打开,那头刚成年的雄狮昂首挺胸缓步而出。
它围着红衣少年踱步片刻,昂头发出一声独属于草原霸者的嘶吼,随即张开血盆大口,抖动浑身鬃毛,猛然扑向少年!
嘈杂声里,沈银翎忽然听见铜钱碰撞的细微声响。
她抬起眼睫,望向场内。
红衣少年的手里悄然出现几根串着铜钱的红线,他身形如鬼魅,倏忽消失在原地。
他敏捷地跃到雄狮背上,红线穿过狮子的脖颈,众人只看见热血喷涌而出,只一个照面就染红了雄狮的毛发,那头雄狮甚至没来得及刹住步子,就踉跄着轰然倒地,颈腔里的血液汨汨流淌,形成一片血泊。
满场寂静。
沈银翎紧紧盯着红衣少年,瞳珠骤然缩小。
薛伶?
铜钱声叮叮当当。
少年扔掉狐狸面具,笑容邪气冶艳:“罗大人,见到太子殿下,为何不跪?”
春风过境。
众人下意识望向斗兽场最高的地方。
玄衣金簪的男人临风而立,无数梨花瓣在他的宽袖间缠绕徘徊。
他面无表情地垂眸:“罗锡白,你收受贿赂,结党营私,官匪勾结,劫杀商贾,囚禁太子,挑衅朝廷……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