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百里嚣还是她认识的那个百里嚣,他应当会给她解释。
百里嚣的目光往下移了几寸,落在她脸上。
他看着她,像在打量,又似斟酌。
雁安宁从没见过他如此婆婆妈妈,忍不住道:“我哪儿得罪你了?”
百里嚣唇角一撇:“你没得罪我,是我自己想不开。”
雁安宁皱眉:“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百里嚣瞥她一眼,闭上嘴巴。
雁安宁一口气堵在胸口,这下她十二万分地确信,百里嚣存心找她吵架。
“不说拉倒。”
她作势要走,与他擦肩而过,脖后突然一紧,衣领被人拎住。
百里嚣把她拖了回去。
雁安宁竖起眉毛,正想发火,就听百里嚣道:“你都不肯对我哭。”
他的语气有些可怜,听上去比她还委屈。
雁安宁哑然,这算什么理由?
百里嚣紧紧盯着她:“我就在你身边,你从头到尾,没和我商量过一句。”
雁安宁茫然回忆,她有吗?
百里嚣见她不解,自嘲地笑了笑:“你的所有计划,都把我排除在外。”
雁安宁脱口:“我没有。”
“你有。”百里嚣像个小孩子似的执拗,“我知道在你心里,最重要的只有家人,但你说过,我也是你的亲人,为什么你遇到难处,压根不与我商量?”
就在那一刻,他开始怀疑,雁安宁的喜欢是否仅仅只是喜欢。
就像一个玩伴,一个聊得来的友人,正如她之前所说,她在宫里觉得他新鲜,出来以后却未必。
百里嚣从来不是一个自卑的人,相反,他很多时候嚣张得令人头疼,但眼下他头一回对自己产生了疑惑,他对雁安宁来说,真的这么可有可无吗?
雁安宁怔怔望着他,一时无言。
百里嚣的指责像一桶水,将她心头的火浇灭大半。
是啊,她为什么不与他商量?
他擅长行军打仗,对于如何探路、如何迎敌,应比她想得更周全,她为何不请教他呢?
雁安宁目光闪烁,露出一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