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月只觉被他碰到的皮肤泛起一阵颤栗,如被针尖刺痛。
她屏住呼吸,强迫自己不要露出任何异样。
自从来到梁州,她已能没事人似地与男子相处、交谈,但像这样的肢体碰触却是头一回。
雁长空蹲在她面前,看似比她矮了几头,却带给她一股无形压力。
他温柔的询问如同一把尖利的钩子,勾起她强压在心底的痛苦与难堪。
她死死盯着他的手,只觉胃里一阵抽搐。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挤出一句回应。
雁长空收回手,望着她发白的面容:“我知道那些孩子为何来看你,你昨日在安济坊晕倒,管事允了你两日病假。”
段明月的气息一阵发紧,她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嘴唇微微抖了抖,没有出声。
她没料到自己会突然晕倒,当时她刚给孩子们上完课,忽觉胸口一阵发闷,四肢变得僵直麻木。
等她再次清醒过来,管事已找大夫替她看过。
大夫说,她晕倒是因水土不服,给她开了两帖药。
她原本担心管事嫌她体弱,不肯让她继续在安济坊授课,然而管事却准了她两日病假,嘱咐她回家好生歇息。
她晕倒之事,只有安济坊的人和锦绣知道,却不料雁长空对此一清二楚。
她不敢问雁长空如何知晓,更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怕自己对上他的目光,就会暴露心底的脆弱。
她比谁都清楚自己为何会晕倒,她在宫里因白日照雪之毒昏迷过一次,这回晕倒前的感觉与那次无异。
唯一庆幸的是,她这次很快就转醒,没有吓到身边的人。
眼下面对雁长空的关心,段明月只觉手脚再次僵硬,不是因为毒发,而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自从两人重逢以来,她在他面前似乎总是一副孱弱、丑陋、不堪的模样。
她假装不在乎,正如雁长空从未追问她的身体状况。
她感激他的体谅,却也更加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