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摘下来就摘下来,废什么话!”县太爷不耐烦地说道。
桑宁将帷幔撩开一角,露出了那张红一块紫一块,坑坑洼洼的一张脸。
县太爷赶紧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让她将帷幔好生戴着,别再摘下来。
沈垣看着那张怪异的脸,不止没有害怕,眼底反倒是起了浓郁的兴趣,他很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一张本该白净无暇的脸,是如何变成这样的?
服用了药物?
还是在脸上涂了什么东西?
一大早连遇到这么多倒胃口的人,县太爷连继续盘问的心思都没了,上底下人继续问话,他双手背在身后走出了愿意。
而师爷和两个衙役,说是问话,倒不如说是收敛钱财。
没有给好处的就盘问来盘问去,恨不得问清昨夜喝没喝茶,去了几趟茅房,给了师爷好处的,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越了过去。
年幼的六殿下看着这一幕,心里似是油煎一样,他明白是非对错,深知他们这样做是错的。
若是人人都像他们这样,天启迟早烂在他们这些蛀虫手中。
察觉到他要冲出去的心,桑宁按捺住他的肩膀,冲他摇了摇头:“你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如何能够得罪官府,以你现在身份解决不了的事,还是静观其变吧。”
那人又凑了上来,偷偷塞给楚晏和一个瓷瓶,用着气音说道:“小弟弟,解决不了,但可以给他们一点小小的教训。”
楚晏和不喜欢这个凑上来的人。
更不喜欢对方盯着自己阿姐的眼神。
他没有接,而是警惕地看着少年:“这是什么?”
沈垣冲他眨了眨眼,然后拨开上面的木塞,小小的瓷瓶里爬出一个普通蚂蚁一样的小虫。
“你们鬼鬼祟祟在干什么?”官差看他们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冷着脸上前。
“官爷。”沈垣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碎银子,“我们在说你们来查案,当真是辛苦了,这是我们几个人凑出来的一点茶水钱,还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他们欢天喜地接过银子,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蚂蚁便爬到了他们身子上。
掌柜的死因仵作查清楚了,浑身上下没有别的伤口,就是脖子上有两个血洞,似是蛇留下来的痕迹。
那掌柜的死就有迹可循了。
官老爷一挥手放了后院的所有人离开。
春雨他们回房间收拾了行李,继续赶路,马车上的人蔫蔫趴在茶几上。
楚晏和闷声道:“阿姐,当官的皆是如此吗?”
“若人人都是浑浑噩噩,你是选择保留清明,还是同大家一同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