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舟凤眸侧睨,长睫压在眼尾,秾丽异常:“想跑?”
“陛下,奴……”
赵全念着几个时辰前萧言舟的吩咐,进来提醒。哪知刚走进半步,便看见萧言舟捏着谢蘅芜的脚,后者还尚且穿着寝衣。
赵全连话都没说完,脚下已拐了弯,迅速又诡异地转过了身,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熟练得让人心疼。
见他背过了身,萧言舟若无其事地将袜子提到谢蘅芜踝上,问:“如何了?”
“回禀陛下,都备好了。”
“下去吧。”
萧言舟说这话时,还按了按谢蘅芜的脚心。
她怕痒想躲,又被萧言舟抓着脚踝,将一张脸憋得通红。
瞧着赵全离开了,谢蘅芜才颤颤悠悠开口:“陛下……放过妾身吧。”
“哦?”萧言舟掀起眼皮,对她可怜兮兮的语气无动于衷,“凭什么?”
“陛下不是还有事吗,可别……别因为妾身耽误了。”
谢蘅芜自下而上瞧他,眼底微红,面上一径柔弱与贴心,偏生上勾的眼尾为她眼角眉梢里都增添了几分狡黠。
像是不住盘算着什么坏主意。
萧言舟抬眉:“不耽误。”
“怎么,这么想让孤走吗?”
谢蘅芜眨一眨眼,无辜道:“妾身这不是关心陛下吗。”
回答她的是萧言舟的一声嗤笑。
他扬声:“赵全,伺候宸妃梳妆。”
遥遥传来赵全的一声欸。
等谢蘅芜穿好了衣裳坐上了轿辇,她隐约知道了萧言舟想干嘛。
“陛下今夜……不在紫宸宫吗?”
身旁的萧言舟偏过脸看她,大氅上的毛领掩住了他线条利落的下巴。
“孤想吃你一顿拾翠宫的饭,也不行?”
谢蘅芜恍恍,心想他莫不是在补偿昨日未曾兑现的诺言?
“自然是行的,就是……妾身一日都不曾回去,恐怕宫里没有东西能招待陛下……”
“孤已让赵全去办了,这点事,孤还能想不到?”
不知怎的,谢蘅芜听出些显摆的意味。
“陛下英明神武,自然是周全的。”
这马屁拍得并不高明,萧言舟轻哼一声。但不知怎的,谢蘅芜隐隐看见他唇边有一抹笑意。
嗯……还真是好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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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萧言舟要来,拾翠宫上下如临大敌。
特别是昨日还议论过萧言舟的那几名宫人,更是抖若筛糠,纷纷想与衡书告病。
然萧言舟岂会没想到这一点,特意让赵全吩咐了,今日谁也不能离开。
这几人在宫里的日子也不算短了,如何不能品出些不对劲来。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被秋后算账,他们便怕得不行,只能默默祈祷宸妃娘娘能将陛下哄开心了。
就是要死,也换个痛快的死法。
是以御辇到来,萧言舟牵着谢蘅芜下轿时,迎在宫门处的宫人虽然强打出笑容来,却各个面色苍白,看起来半点没有节日的喜庆感。
谢蘅芜见此不免有些紧张,但瞥一眼身旁的萧言舟,见他面色如常似是习惯,稍稍松了口气。
“快进去吧。”
她开了口,宫人们自然乐得往里头去。尽管收敛着步子,却也能瞧出这些人迫不及待想要离萧言舟远一些的意思。
她听见萧言舟意味不明地轻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