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靖王豢养死士,逼宫谋反,若非裴俭多智,今日这皇位,且说不好是谁坐着。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对于心腹大患,再仁善的人,都会信奉赶尽杀绝这一途。
裴俭冷静道,“兵部尚书许修远。”
裴俭做事,素来稳中又稳,他能这般斩钉截铁地说出许修远,一定不会无的放矢。
帝王一怒,虽不至浮尸千里,至少这把火是结结实实烧到许氏的门楣。
“彻查此事。一经查实,抄家灭族。”
许宛歆能与靖王勾结,不管这背后有无许尚书示意,一脉同根,许氏一族总是脱不了干系。
靖王已除,对付一个臣子,实在是易如反掌。
而许氏也的确算不上清白。
许修远为人精明,打的是两手算盘,面上忠于陛下,可许宛歆背地里,也是经他默许,做了不少勾当。
就连许宛歆那患了痨病的夫君,本也还有些年头好活。
偏偏遇上许氏毒妇,惨遭毒害。
事后许宛歆以寡妇之身,进入相府。先帝殡天那夜,裴俭于宫中理事,她意图毒杀念兮,却因府内森严的规矩故未能成行。
裴俭早已查清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只要想到有一丝的可能性,他的愚蠢会害了念兮性命,心中便悔恨难当。而这份怒意,理所当然的该由许宛歆承受。
不出几日,许氏一族下狱。
男丁抄斩,女子没入贱籍。
许宛歆于狱中乞求见他一面,说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裴俭并未理会。
因为母亲的关系,他对于这个女人,多了一分照拂。
也就是因为这一分照拂,才叫她生出那些无谓的妄想,才叫念兮受尽了委屈。
至于许宛歆口中“重要的事”,他根本不用听。
不管是这女人的借口,或是真有其事。
犯过一次的错,他不会叫自己再犯第二次,不论何种端倪,他都会消灭于萌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