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许宛歆,她自有她后半生的去处。
他永远都不会再见到她。
……
念兮与李氏坐车往渡口去。
京中关于她与裴俭的流言多了好些。
听嫂嫂说,从前也有不少关于她的闲话。她问是什么,嫂嫂含糊不肯多说,只囫囵说是些不大好的评价。
念兮隐隐约约也猜到一些,大约是她与裴相不堪为配之类。
不过最近却刮起一阵邪风,也不知道从何处起,总之中心思想是她与裴俭鹣鲽情深,情爱不疑。
至于裴相夫人为何和离?
那是因为裴相眼盲心瞎,惹得夫人伤心,才惨被抛弃。
不要问酒肆茶寮为何连“眼盲心瞎”这等话都敢乱传,反正人人都是这么说,温夫人贤惠温厚,持家有理,一切过错,全在裴相一人。
总之,有裴俭背书,念兮就是完美无缺,出淤泥而不染的一朵白莲,清白无辜得很。
恰逢许氏一族没有任何征兆,大厦崩塌于一瞬,京中有那会看风向的,为讨丞相欢心,已经开始烧起热灶,往温府递帖子寻门路拉关系。
好在温府的人见惯了风浪,宠辱不惊,倒也不以为意。
念兮如今跳出从前的情绪怪圈,那些伤心、委屈的情绪已渐渐释怀,她承认自己心里仍对裴俭有情。
他提着绣鞋走向她时,念兮能感觉到心是活的。
感情总比想象中长久。
但她同样不想再做相府里被娇养的金丝雀,飞不出笼子,挣不开四方天地。
从前的她,甚至不是金丝雀,而是绣在屏风上的鸟,精致又死气,日复一日,等待着艳丽色彩退去的一天。
她不喜欢这样。
念兮常常在想,从前她自怨自艾,为裴俭的忽视而伤心难过,但她比起这世上的许多人,已经足够幸运。
爱不是生活的全部。
至少对于男人的爱,不该是生活的全部。
失去自己才最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