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师后来离开福音寺,周游天下时,收了一个徒弟。那年他来说命数时,是跟他师父一起来的,那位师父,说是承自唯心大师,这命数,是那位师父批出来的。那位师父不是寻常人,他的话,我信。”
金相声调沉重,金拙言上身慢慢挺直,好半天,又萎落下去,“翁翁,只有一线……”
“有一线,就是缝隙,就有了机会,有一线就好,李家那位姑娘,今年多大了?”
“十一。”金拙言低低答道。
“太小了。”金相皱起了眉,“岩哥儿今年已经十九了,你姑婆看中了魏家姑娘。”
“看定了吗?”金拙言露出几分焦急。
“还没拿定主意,不要急。”金相声音温和,欠身伸手,在金拙言手背上轻轻拍了下,“再急的事,都不能急,心一急,方寸就乱了。”
金拙言深吸了口气,嗯了一声。
“联姻以求助力这事,对岩哥儿用处不大,这一条,你姑婆看的清楚,你姑婆想挑个能和岩哥儿琴瑟合鸣,夫妻相得的媳妇儿,你想办法从岩哥儿那儿入手,先拖一拖,让我想想办法。”金相温声道。
金拙言答应了,看着翁翁,片刻,低低问道:“翁翁,要是把命数的事,告诉姑婆,会不会?”
“不行!”金相断然拒绝,后面的话,却好一会儿才说出来,“你现在知道这事,你心情如何?你看岩哥儿很重,可岩哥儿真要……他不在,你也能活着,和大家一样,你姑婆不一样,她活着,只有岩哥儿这一个支撑。她要是知道了,眼睁睁看着时辰将近,那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沉默好半天,金相才接着道:“这一线生机,你姑婆得看到多重?她会怎么做,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过于急切恐惧,只怕反倒要伤了这一线的生机。”
金相目无焦距的看着远方,出神了好一会儿,才语气坚定的低低道:“不能让她知道,除了你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我知道,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