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枭寒万万没想到自家媳妇给了他一个这样大的惊喜——衙门上下寻而不得的贼匪竟在自己家中,实在……
算不上一件好事!
谢枭寒以配刀抬起鹰眼垂着的脑袋,将他看个清楚。
头发油腻缕缕纠缠,看着肮脏不堪,脸上也没好到哪里去,脏乱里透着青白,胡子半短不长地生在下颌上,显然没功夫打理。
很符合亡命之徒的形象。
一桶刺骨井水从头淋下,鹰眼清醒过来,被冻得哆嗦,脑袋上的疼痛都麻木了几分。
他的视线被胡乱垂下的头发遮挡,一时没瞧见面前之人,开口就骂云浅溪,“个小贱蹄子,居然敢暗算你爷爷,早知便不馋那只鸡,先把你给扒了好尝尝……呃啊!”
一颗牙伴着血水从他嘴里飞出去,摔了老远。
鹰眼抬头,就见面前站了个面色铁青的男子,浑身透露着暴虐之气,手持官府佩刀,方才他就是用这个打的他。
男子冷笑出声,“再敢妄言,一嘴的牙都别要了。”
虽是这样说,可他的目光却往下看,显然想让他别要的东西并非牙齿。
鹰眼:“……”
再愚笨他也弄懂了。
早上他还暗自庆幸得意自己运气好,结果呢?翻墙翻到捕快家里去了,威胁了人家媳妇,关键是被反杀捆在了这里。现下这家主君赶回,就听自己大放厥词要对他妻子这样那样。
呵。
他不死谁死?
鹰眼觉得这捕快方才的话并非威胁,而是在陈述事实,他是真的很想阉了自己。
不……
虽然知道必死,但除了脑袋,鹰眼并不想还有其他部分与自己的身体分离,他努力挣扎了下,摆出从前无比熟悉的讨好人的脸色,“捕头饶命,饶命啊!我只是一时嘴快,并未对尊夫人有任何举动!”
云浅溪喝了一碗米粥,吃了两张薄饼卷菜,漱完口过来时,正好听见这么一句。
她不禁“啧”了一声。
鹰眼听见,不由一抖,态度更加惶恐,言辞更加卑微,音调更加增大。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云浅溪想。
她见谢枭寒沉着脸盯着鹰眼,开口劝道:“我没事,浑身没伤到一处,别跟他较劲了,一个将死之人罢了,赶紧来吃饭吧,等会直接将其送官就完事。”
听见媳妇的声音,谢枭寒脸色好看许多,依言不再理会鹰眼,走过来上下打量云浅溪,确认其真如所言安稳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