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于静潇已猜到了其中的可能性。
若那南疆士子真是睨宁妃的人,有些事便解释得通了。
按说,就算那南疆士子曾与赵崚相识,但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一般人掩藏还来不及,自然不会想在人前泄露分毫。
今天这南疆士子却一直频频向于静潇投来关注的眼神,那架势很有些,怕别人看不出来的意味。
既然是故意做给于静潇看,那便说明,宁妃已经知道她与赵崚见面的事,并清楚于静潇在听说过赵崚的事后,会忌惮些什么。这才故意派出一个打“南边”来的好男风的酒色之徒来试探于静潇。果然另她产生了顾忌。
由此看来,赵崚和宁妃之间,一定保持着一定程度上的信息往来。只是宁妃跟自己索要钥匙的这件事,赵崚多半是不知道的罢了。
宁妃早与董莲阁早已暗通款曲,自然知道她和白煦的关系。
就是不知道,借此调走白煦,是不是也在宁妃的算计之内。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白煦因此离去,定然是正中了宁妃的下怀。需知以白煦的才智,宁妃心里还是颇为忌惮的。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在白煦和自己先后离席后,宁妃就紧跟着来找自己的原因。
于静潇转念间,便想通了其中的种种。她暗自定了定心神后,决定先看看对方有什么底牌。
“我的郡主府上确实种了些药材,只是却没有娘娘想要的龙骨,倒叫娘娘失望了。”她的意思很明白,她拒绝将钥匙交给对方。
于静潇的反应,似乎已在宁妃的预料之中,她的眸底滑过一闪即逝的嘲弄,脸上却有些失望地道:“哦,那真是可惜了。”她说到这里顿了顿,忽而突兀的岔开话题,“算起来,静潇已有十七岁了吧?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本宫瞧着啊,你的未来定然非比寻常,要是相中了哪家的公子,记得告诉本宫。本宫自当替你到皇上面前去说项。”说着,又极其亲昵地拍了拍于静潇的手。
于静潇却止不住哆嗦了一下。立时明白了宁妃的意思,她早知道自己和白煦的关系,现在这样说,正是在变相的以婚事来笼络自己。这一招她已在董莲阁身上用过,现在对自己,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
宁妃这一次,算是威逼利诱,手段用尽。于静潇不由得更加好奇,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让宁妃如此急于得到宝库钥匙。
按说,要想得到珏龙宝藏,钥匙、地图和机关解法,这三者缺一不可。现在宁妃为什么会对这半枚钥匙如此迫切呢?
该说的话都已说了,两人各怀鬼胎的相视而笑后,又扯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便双双反席了。
于静潇心中虽惴惴不安,但一是已经猜到了宁妃的意图,二是白煦已着手去处理。加之,她已答应白煦,万事等他回来再说。所以现在,她也只能先静观其变了。
很快便到了晌午,皇帝服药的时辰到了,便在太监宫女的陪侍下,移驾到后殿喝药,顺带休息片刻。
这会儿宴会虽仍在继续,但宾客们却已不再局限在座位上,而是各自开始走动起来。
于静潇正低着头,默默地捻着杯子思索,忽见一套笔挺的南疆朝服出现在自己案前,她暗道了一声“来了”,随即微笑着缓缓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