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赵崚去了南疆之后,俪妃便与他断了联系,后来听说裕城叛军悉数被灭,她就开始惶惶不安,就怕有一天东窗事发,自己受到牵连。
她自入宫以来,虽有皇帝的宠爱,但云贵妃和贤妃又岂是好相与的,所以这日子也是过得如履薄冰。
现在皇帝重病在床,朝政已全权交由太子白莫觞处理,云贵妃在宫里的地位,更是平步青云。俪妃的日子便更加难过了。
眼见着皇帝有一天,没一天,一旦他真的驾崩,俪妃无儿无女,那就只有殉葬的下场。迫不得已,她才想出假孕这一招。
也确实如于静潇所说,这不是一个长久之计。所以她才需要一个既能让自己信得过的人,又在朝野上下有一定说服力的人,来为自己打证实,做掩护。
这样一来,原是御医出身的于静潇,便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两人又握有同样不可告人的秘密,实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如此一来,俪妃才想到要于静潇来帮自己作假。但现在看她的态度冷硬,只怕自己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俪妃哭诉了一通后,抹了抹眼泪,“我在这宫中,实在是举步维艰,你我同病相怜,还请郡主帮我。”这一句话虽说得委屈可怜,却如同绵中藏针,其实是在威胁于静潇。
于静潇暗自冷哼一声,如果自己这一次被她牵着鼻子走,那以后对方肯定会得寸进尺,再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所以她淡淡冷笑,“娘娘此话差异。我一个健健康康的大活人,何来与娘娘同病相怜一说。”她说着,弯身压低了声音,“娘娘自比宁妃如何?以她的才智地位,尚且那般下场,娘娘认为您会如何?皇上现在已主事不得,或者您和我到当今太子面前把话挑明了唠唠。您猜太子殿下是信你,还是信我?”
宁妃陷害于静潇不成,反遭灭门之灾的事犹历历在目,俪妃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抖动,脸色惨白地望着于静潇,显然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地不留情面。
说到底,俪妃虽然知道于静潇的身份,可没有有力的证据证实,说起话来,自然底气不足。
于静潇直起身,“怀孕的事儿,娘娘自己看着办吧。”
俪妃面色阵青阵白,显见是在心底进行着矛盾的思想斗争,最终,神情一萎,凄然道:“那我该怎么办?难不成就这样等死吗?”
眼见对方已经完全被震慑住,于静潇才又先兵后礼道:“这件事,娘娘无需太过忧心,只要娘娘安安稳稳地待在吉祥宫中,待到有那么一天,我一定奏请太子,让娘娘可以在宗堂庙宇,有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言下之意,只要俪妃规规矩矩地老实待着,于静潇还可以保她一命。
“你让我去出家当尼姑?!”俪妃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于静潇好笑道:“不然呢?难不成,自打娘娘踏入这个宫门之后,还想着有一天能原模原样地走出去吗?”
俪妃面色一白。
是啊,当初确实是她贪图荣华富贵,自己情愿进宫的。但当时,赵崚可是许给了她万般好处的。只是想不到,他会败得如此之快,如此彻底。
依现在的情况,自己能保住性命,已要谢天谢地了,还有什么资格好讲究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