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府,贵妃母族。

心中的猜测或者说他不愿意相信的事情,在这一刻——

成真。

竟然是她。

她就是贵妃侄女。

当年在东宫选妃宴上被他拒过的人。

他看着沈骊珠——

明明她离自己只有一臂的距离,看似唾手可及,可是她站在那里,珍珠淡白的衣裙在夜色里似披上一捧薄薄的月光,裙摆被夏夜的风吹漾起浅浅的弧度,整个人都透出不可亲近、遗世独立的冰雪之意。

让李延玺觉得……她离自己那样遥远,此生都难以企及了。

这个认知,令太子胸腔里那颗心脏,刹那间收紧,就像有千丝万缕的丝线紧密裹缠。

此刻,心上没有血液经流。

沈骊珠微微弯腰,挽起方才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的那盏灯。

她纤手挽灯,款款转身,就要离开。

在她转身之际,李延玺下意识开口,像是挽留,但他连呼吸都是艰涩的,“阿姮,我……”

沈骊珠停了停。

略微侧首,乌黑鬓发间的明珠步摇在夜色中轻晃了下,明珠的熠熠光泽映照在脸边那道经年不褪的淡色疤痕上。